报应

报应

身下的床铺硬邦邦睡着搁人,搭着的被子一股檀香味儿,宁楚克皱了皱眉,艰难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人在清泉寺,早先陪额娘礼佛时来这边小住过,是禅院厢房。

没等她想明白为啥会在这儿醒来,就听见一声咋呼:“九哥你醒了!你可算醒了!”

宁楚克一惊,暗骂一声九你个头!又道这清泉寺太不像话,给女客小憩的厢房竟然放了男人进来,她撑着床铺想翻身坐起,右边胳膊钻心似的疼,宁楚克赶紧伸左手去扶住右臂,只见伸出来这条胳膊粗得触目惊心,扶着的右臂鼓囊囊肌肉紧实。

我的玉皇大帝!我的观音娘娘!我的老天爷啊!

想到今日那起惨烈的事故,想到莫名其妙在禅院厢房醒来,想到那声九哥,想到这些年打发时间看的话本子,宁楚克油然而生一种可怕的猜想。

她心一横,伸手在胸前薅了一把,平的,四平八稳一马平川!紧接着她又往下方一探,还别说这本钱挺厚……这要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她都想吹个口哨鼓个掌说一声兄弟你真棒啊。

宁楚克已经顾不得嫌弃床板太硬,她万念俱灰的躺回去,简单的哀悼了美好的过去,诅咒闹出事故那混账跟她落得同样的下场,然后才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说十几年女人都做过来了,做男人有什么难的?

做男人没有癸水之痛,没有破瓜之痛,没有临盆之痛!

这么想想老天爷还真对得起她。

不能怪宁楚克接受得太快,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接受还能还能寻死觅活?

想起额娘总说给她生错了性别,为了将她包装成贞静娴雅的四全格格阖府上下都费了老鼻子劲儿,她出门在外温声而语款步而行,回府之后刀枪剑戟全上手斧钺钩叉样样行……真亏觉罗氏治家严谨,否则哪能传出娶妻当娶宁楚克的美名?

宁楚克还在走神,守着她的秃瓢头已经坐到床边来:“八哥派人递了信回去,晚些时候皇阿玛就该使人来接咱们,九哥你悠着点,庙里的和尚让你这阵子多行善少造孽,否则恐揽祸事上身。”

说着,那秃瓢头还幸灾乐祸起来:“迈个门槛都能给绊住,就地摔了个大马趴不说,摔这下还伤了胳膊,这不是报应?

咱们来清泉寺路上遇见那辆马车记不记得????c0

你那马儿撅蹄子害得别人家车驾一个颠簸,那不长眼的奴才骂咧了一声,你抬手就是一鞭子赏过去,车夫直接给掀翻在一旁,马儿吃痛至少得猛跑几里地,也不知道车里是谁,我听那惊呼声像姑娘家,人家也没招惹你就跟着倒了血霉,活该你摔伤右臂!”

宁楚克听完只想谢谢这秃瓢头全家,谢他帮忙解惑。

那车驾不就是她们提督府的?

被连累的倒霉蛋不就是她本人?

这一冬,幼弟舒尔哈齐总在生病,眼看这天日子好,难得还有暖阳,宁楚克过来清泉寺拜拜,顺带想捐些香油钱。

她带着奶娘以及丫鬟四人并一小队侍卫,就这样还是出了岔子。

当时她人在车厢里犯困,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只知道起先是一抖,紧接着就一阵颠簸,马车疯跑起来,她那会儿骨头懒,还没稳住身形就撞上车厢,之后啥也不知道了。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王八蛋!

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