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勤章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隔壁门前,故意朝他挑了挑眉毛:“我也到了。”

说着他掏出房卡,在电子锁上刷了一下。

原来他住的是白哲隔壁的房间。

“要进来坐坐吗?”季勤章向白哲发出邀请。

白哲又好笑又无奈,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耸耸肩,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勤章房间里的构造与白哲基本相同,季家比白家业大,季勤章是长房次子,从小享受的是最好的,让他住这样的酒店这样的房间,其实是委屈他了。可他一点都没抱怨,进了门便招呼白哲坐,又问他喝红茶还是红酒。白哲很少喝酒,可他今天的心情实在糟糕,不管再怎么说笑,心头都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似的闷不透气,于是选了红酒。

季勤章用开瓶器拔出软木塞,将红酒倒进醒酒器。等待红酒充分接纳空气的时间里,他问白哲:“来点音乐怎么样?”

这真是投其所好,要知道在白哲过往的生命中只爱过两样东西,音乐和杜子骁——或者说杜子骁根本不算东西——现在杜子骁离开他的生命,白哲所爱的只剩下了一样,就是音乐。

他欣然接受。

看着白哲的笑容,季勤章像领了圣谕的信徒似的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碟片。酒店音响不错,但是对比白哲家摆着的那套还是差上很多。音箱里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白哲因为音响的质量皱了皱眉,等到发出第二个音,他根本就顾不上音响如何了。

The Beatles!

披头士乐队!

红酒配英式摇滚,这真是奇怪至极的搭配。然而白哲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他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听着音响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渐渐沉醉在圣堂级乐队恣意的歌声中。

半晌,他在两首歌的间隙中喟叹:“我就是因为他们才喜欢上音乐的。”

季勤章喜欢他谈及音乐时脸上生动的表情,他往两只高脚杯里倒了些红酒,一只留给自己,一只递到白哲手中。

“Cheers.”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