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宜其世界

“哥哥,水里冷。?”继国缘一扶着佑果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我们先从水池里出来好么?”

继国缘一并不知道喝醉的人一般而言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所以他的耐心安抚基本没什么用,佑果反而睁着两只雾蒙蒙的眼睛充满困惑地对缘一说:“可是这里舒服。”

继国缘一一时头大,便只好又耐心地劝:“虽然舒服,但是会受凉,我可以帮你打一桶水。”

佑果现在的脑子暂时分辨不出一桶水和一水池水的区别是什么,所以听继国缘一这么说他就乖乖的点了点头,背继国缘一牵着手就要往外走,只是才踩到水池边,佑果又不乐意了。

“脏。”

说这话的时候佑果表情格外严肃,好像刚才踩着地面进水池的不是他。

继国缘一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也一点也不为难,他只是略略想了一下,便弯下腰伸手揽住佑果的腰和腿弯,轻而易举地将佑果抱了起来。

佑果也从善如流地抱住缘一的肩膀,直到缘一把他放在缘侧,用棉布小心地把他脚上的水珠都擦干净。佑果被缘一服侍的很舒服,趴在缘一肩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对他耳朵吹气。

缘一虽然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可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只被吹了一口就浑身一颤,触电似的从佑果身边弹开了。

他的耳朵立刻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只有佑果迷惑地看着弹开的缘一问:“怎么了?”

缘一捏了捏自己滚烫的耳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只好为难地说:“哥哥,可以不要这样子吗?”

这话是被逼良为娼的女孩子惯用的词

()句了,只是此时的佑果只会睁着眼充满无辜地说:“我怎么了吗?”

继国缘一说不过醒着的佑果,醉倒的佑果也说不过去,只好捧着一颗被佑果撩拨的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心靠近,替他穿上刚才被佑果踢掉的木屐。

深色的木屐将佑果的脚衬得雪白又漂亮,继国缘一替佑果穿好两只木屐比在鬼杀队挥剑一万下还要累人,等穿好鞋后继国缘一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佑果又趴在了他的肩上,继国缘一没有推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抬手握住了佑果的肩。

感受着身边清浅的呼吸声,继国缘一快乐地翘了翘嘴角,他以为佑果睡着了,却不想趴在他肩头佑果忽然喊起了他的名字。

缘一怔了怔,偏过脸去小声说:“哥哥?”

一双手捧住继国缘一的脸,毫无章法地乱揉了一通,这也就是佑果能干出来的事情了,他捧着缘一的脸凑近看,眼角还有微醺的红。

“是缘一么?”佑果眯着眼,竟然有些看不出来是不是缘一了。

缘一也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口齿清楚地说:“是我,哥哥。”

佑果静静瞧了缘一半晌,到缘一有些不安地想要说什么时,佑果又伸手将缘一抱住了,浴衣的袖子从佑果伶仃的两条胳膊上滑下来堆在手臂根部,佑果抱着缘一的脑袋像摸毛似的摸摸缘一的后脑勺,小声哄:“我从今天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缘一是不是在难过?”

继国缘一一下子沉默了,他原本还想否认,只是佑果好像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一样继续道:“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这世上,也只有佑果一个人可以让继国缘一毫无负担,毫无迟疑地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了,所以继国缘一只是停顿片刻,便平静地将自己的所有隐忧都说了出来。

如果没有这次外出任务,继国缘一对恶鬼所做下的恶事或许还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可正是因为这次外出,继国缘一真正面对了肆虐的恶鬼所犯下的滔天罪恶,看着抱着爱人残缺的尸首号啕大哭的人时,他在那一瞬间忽然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