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灯旋转闪烁。

绚丽摇曳的光影之下,赵愠把外套甩在肩上:“先走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舞池里扭来扭去的几个人都停下动作,只有重金属旋律还一下下敲击着耳膜。

沈亚星扒开人群,小心翼翼喊:“赵哥?”

赵愠看他一眼。

“赵哥,这么早就走啊?”沈亚星试探着问,“不是说今天没什么事?”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着小声嘀咕。

这几个人都算得上豪门少爷,平时在外面个顶个的跋扈嚣张。不过他们到底只是二代,跟赵愠这种真正把控公司的没法比。何况赵愠脾气不好,经常变脸比翻书还快。甚至在沈亚星开口前,他们想劝都有点不太敢。

这会儿见赵愠没太大反应,他们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赵哥都好长时间没来酒吧了。”“好不容易过来,赵哥多玩一会儿呗?”“就是,赵哥酒都还没喝上两口。”

听见前几句,赵愠只是摆了摆手。听见最后这句,赵愠目光扫向吧台。

台面上乱糟糟放了好些鸡尾酒杯,其中只有一杯是纯粹的透明色。只不过这么看着,赵愠就仿佛闻到了浓烈的杜松子香气,舌尖上也萦绕着刚刚的浓烈辛辣。

是挺久没来过酒吧,也挺久没喝过gin酒了。

要是早个两三年,一口gin酒下了肚,天王老子都别想把赵愠拽出酒吧。

只不过这两年,赵愠遇上个比天王老子更让人在意的主儿。

思及刚刚那通电话,赵愠勾起嘴角:“齐烬回来了。”

沈亚星愣了愣:“齐哥?他不是在外市?这就出差回来了?”

“他比你小。”赵愠又朝舞池里那几个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包厢。

“那倒是,但就齐哥那做派,再小我也得叫哥啊。”沈亚星小跑跟上,“赵哥要去哪儿?我送你吧?我还没开喝呢。”

“也好。”赵愠点头,摸出车钥匙,“我回家。”

沈亚星连忙接过来。等坐进驾驶位,沈亚星才反应过来:“回家?赵哥你说的是回家?我没听错吧?”

赵愠无奈:“不然呢?你还指望我说gohome?”

说来也奇怪,赵愠身为赵家家主唯一的孩子、赵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别说英语了,就连汉语都学得不怎么样。

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满分一百的试卷,赵愠能得个50就算万幸。

与之相对的,吃喝嫖赌四样,赵愠占了仨——碍于当初没成年、家里又怕出事看得紧,赵愠喝酒蹦迪进赌场之余,也只能拉着小明星、小嫩模吃吃饭、摸摸手,睡什么的倒是没机会。

然而,就是这么个样样拿不出手的继承人,在赵家出事的时候,硬是力挽狂澜坐稳了家主之位。

可能是家逢突变,也可能是刚成年就掌权的影响,18岁以后,赵愠虽说酒依旧喝、迪依旧蹦,但却再没进过赌场。对情情爱爱提不起兴趣不算,他连带把小明星小嫩模吃饭都一并戒了——除了喝酒轰趴,赵愠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

就这么当了几年铁血总裁,24岁生日宴上,他遇见了齐烬。

想到齐烬,赵愠喉结滚了滚。

他垂眸看眼手机。

现在时间还早,齐烬才刚上飞机。而且刚刚齐烬也说了,他车就停在机场,不需要赵愠去接。

但即使这样,赵愠还是抿了抿嘴角:“开快点,我赶时间。”

“好嘞。”沈亚星重重踩下油门。眼见着快开到赵愠的别墅,沈亚星实在没忍住:“赵哥,你真得手了?”

“得什么手?”赵愠目光还落在手机上。

他手机屏保是张抓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黑衣黑发,连眸子都是纯正的黑色。他正用那双纯黑的眸子静静望着前方,目光冷得好似裹了冰霜。

“就你和齐哥?”沈亚星吞吞吐吐,“你们俩?”

赵愠看上了齐烬,这事圈里人都知道。赵愠苦苦追了齐烬三四年,这事大家也心照不宣。甚至为了追齐烬,赵愠趴不轰了、酒不喝了,天天投其所好西装革履白衬衫,硬生生给自己立出个禁欲精英人设。

可惜就算这样,齐烬那朵高岭之花也极难上手。

穷追猛打三四年下来,俩人依旧没有实质性进展。别说实质性进展,就连互相去对方家里,据说都还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