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晶晶点头，“对，喜欢的男女，等你以后和喜欢的男子成亲了，也可以这么做。”

长这么大，这些话卫淼是头一次听。她歪着小脑袋想啊想，好像明白那天钰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难道不仅嫌弃自己的口水，还因为不喜欢她吗?

这一晚，卫淼记住了喜欢这个词，她隐隐约约明白，这个喜欢和以前的喜欢不一样。好像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卫淼会频繁地想起谢疏钰。

虽然以前卫淼也经常想钰哥哥，但这几次想到他，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过了几日恰好是大公主的生辰，大公主年芳十七早早出宫建府，每年生辰宴都邀请酆京同龄的姑娘们参加。而卫晶晶和大公主一样的年纪，每次都在邀请之列。

卫国公府没落，每次在宴会上都没什么人和卫晶晶玩，这次卫晶晶就一块把卫淼带了过去。反正是自家妹妹，没人会说什么，再者大公主生性好热闹，也准许客人带家眷出席。

而卫淼根本就没多想，一听卫晶晶说有好吃的就跟着去了。

宴席上，自是贵女云集，贵女们或庄重，或俏皮，聚在一起就如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一个个围在大公主身边争相表现，都想让大公主记住自己。

而卫淼和卫晶晶，除了送礼物其他时候都离的远远的。卫晶很有自知之明，卫长信官职不高，国公府如今也只有个虚名，与其凑到跟前讨好人，还不如离得远远的自在些。

卫晶晶不与其他贵女交际，卫淼就更不会。她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卫晶晶身后，有好的就吃一点，有好玩的就看看，乖的不行。

公主府花园为客人们准备了茶点，但贵女们都围在花厅交际，这边没什么人来。卫晶晶就拉着卫淼到花园玩。

走着走着，卫淼想起了什么，问“五姐姐，你…你什么时候成亲”

她也是听方才的贵女们说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围在一起，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话题总逃不过订下的夫君是哪个，生的如何，才学如何等等。

说起这次，卫晶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六娘你是不是也春心萌动了?竟敢打听我的事。”

卫淼以为她生气了，小心道“那……那我不问了。”

许是那天看画册看魔怔了，又被卫晶晶灌输一通喜欢，嫁人成亲的大道理，耳濡目染卫淼就懂得比以前更多了。

她知道，五姐姐这个年纪应该订亲嫁人了。

卫晶晶当然没生气，挽着她的胳膊，“逗你玩的，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过几日舅舅和舅母，应该会到国公府来提亲。”

卫晶晶和表哥秦晏自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舅舅一家住在京畿顺源县，秦晏去年秋天中了举人。她和秦宴的婚事两家人心照不宣，舅舅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胜在知根知底，卫晶晶嫁过去受不了委屈。

“说完我的了。”卫晶晶把目光投降卫淼，“再说说你的，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卫淼莫名脸一热，嘟囔着嘴，“不……不知道。”

见她害羞了，卫晶晶就没再多问。小六娘身世特殊，虽说嫁商户那事族中长辈大概会拦下来，但大伯和大伯母会给她找什么样的人家，卫晶晶心里还真没底。

这时候，卫晶晶忽然发现自己的裙子不知何时沾上了泥，她呀一声叫起来，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清理干净就来。”

说罢风风火火地跑了，卫森坐在一条石凳上等她，发现自己的手吃完糕点有点脏，就掏出帕子擦擦。

卫淼心不在焉地擦手，不知为什么，方才五姐姐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时，卫淼忽然想到了钰哥哥。

她这一走神的功夫刚好刮过一阵风，卫淼没拿稳帕子被风卷起，一下吹到了一旁的紫薇树上。

进入公主府不准带侍女，香草只能在外面候着，卫淼站在紫薇树下费力地抬头张望。她的帕子被吹的好高好高，伸手够不到。

那条她帕子她又喜欢的紧，卫淼看四周没什么人，脑子一热，便踩着石凳，笨手笨脚地上树，打算自己把手帕取下来。

这颗紫薇树有好些年头了，枝叶粗壮又正值花期，卫淼往上爬的时候，不断有紫薇花纷纷扬落在她的身上。等她终于拿到手帕时，往下一看傻眼了。

好高……

常言道，上树容易下树难，卫淼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不到一丈的高度让她头晕目眩，根本不敢动。

卫淼只得像只树袋熊似的抱住树干，呜呜两声，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在树上等了好一会，终于听见了人声，似乎正往这边来。卫淼以为是卫晶晶回来了，呜咽着喊“五姐姐——”

然而并不是卫晶晶。

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给大公主庆生的谢疏钰听闻声音，步子一顿，几乎片刻之间他就认出卫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