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一个受过极大创伤的正常人类来说,很显然是有些异常的。

要么就是姜北玙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心性和抗压能力,要么就是他把自己的病藏得很深,深到让人难以察觉他的不正常,甚至更可怕的,是他在自我催眠,很努力地把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

“心理病是世界上最棘手的病,它不像生理上的外伤或者内伤,可以用药治,或者做手术,往往很多时候,它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理的崩溃和坍塌可以是瞬间发生的,换句话来说,生死只是一念之间。”

徐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宁南嘉下意识地从窗口望出去,只见姜北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坐,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可以看见他的地方,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默又依赖。

见宁南嘉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徐医生也抬头看了过去,触及坐在长椅上的姜北玙,他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你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刚刚我和他聊天,他的视线一直是偏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在看你。”

因为一直看着,所以姜北玙才知道他跟着耗子走了,才知道他去了裴昕的病房。

“很多像他这样情况的病人,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自闭,抑郁甚至是抗拒和排斥跟别人交流的情况,不过姜北玙三样都没有,所以我建议再观察一段时间,一个月复诊一次。”

问好了徐医生可以安排给姜北玙复诊的日期和时间之后,宁南嘉就出来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门口乖乖站着的姜北玙,抬手轻轻蹭了蹭他有些凉的颈侧,宁南嘉低声询问他的意思,

“医生说你的情况还不定,最好每个月能来复诊一次,你觉得可以吗?”

视线微微垂了垂,姜北玙看着他想了一下,“每次来,你都会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