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芹葙俯身行礼,压低了嗓音,将刚刚她同楚洛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虽然她安安静静的,可奴婢态度不好,她竟也丝毫没有生气。奴婢觉得,这位楚小姐很会隐忍,恐怕心机颇深。”

年轻的男子眉眼深邃,龙眉凤目。廊下风大,将他的黑发吹起,大红的衣袖猎猎翻飞。左眼眼尾下的一颗绛红色的泪痣让他多了几分妖冶邪气,只是那双凤眸漫不经心地微垂着,显得凉薄而冷漠。

殷迟枫微微抬手,芹葙便住了口,低着头帮他把喜房的门打开。

东宫的寝殿有三进,右边是一个小的书房,中间是个茶室厅室,左边才是睡觉的卧房。然而卧房也有两道门,一道珠帘月门,一道碧纱厨的小木门,最里面,才是屏风挡住的奢华跋步床。

然而殷迟枫推开了碧纱厨的门,透过影影绰绰的屏风,却没有看到床上本该坐着的女子。

“咔嚓咔嚓……”

窗边的罗汉床上,坐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她仍旧蒙着盖头,可手里却不知拿了什么,藏在盖头下面。

听到开门声,“嗖”地将双手背到了身后。速度之快,连殷迟枫都只瞧见一抹模糊的白影。

殷迟枫挑了下眉梢,眸色却是幽深了许多。

“爱妃在做什么呢?”

清润舒缓的嗓音隐约带着一丝慵懒。

刚刚那宫女还说不承认她是太子妃呢,然后转头太子就把“爱妃”就叫上了?

楚洛赶紧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站了起来。

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楚洛下意识后退一步,紧紧靠在塌边。

大殷太子狠辣残暴的名声三岁小儿都知道。不过听着声音很年轻,不像脾气不好的样子……

“嗯?爱妃怎么不说话?”殷迟枫在楚洛面前站定,嘴角噙着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