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尘进门见到盛柠樾正背对着穿衣镜,手肘努力去够衣领下面的位置,胸前落着小片的白,几颗扣子还堪堪搭着,明明已经解开了,却脱不下来。

盛柠樾难得窘迫,似乎已经失去耐心,急红了面颊,口中揶揄出一句“该死”。

男人有点想笑,眼前的盛柠樾看上去笨笨地,像只被猎人的大网套住的小兔子,眼尾红红,咬着唇,连自己走光了都没发现。

盛柠樾看到顾司尘不过来,还站在那里笑,表情更怒,伸脚就想踢过来,又发现自己没穿袜子,被地板凉到的脚趾泛着点粉,看上去倒更像是在撒娇。

不成体统。

他这才忍着想要怒踢狗男人一脚的冲动,斥道:“快点给我滚过来!”

“好。”顾司尘走近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怎样滑稽的状况,那别针连着商标原本只挂在后领的标签处,可不知怎地却勾了一条长长的线头,线头是扣子处跳了线,整根拉过去的。

一头被别针缠住,一头又缠绕在了扣子上,盛柠樾这个样子,和顾司尘想象的被网住的兔子一模一样。

盛柠樾想动一动,别针就扎得他后背很痛。

顾司尘见他没穿鞋,用手指捏着衣领提起一块,让别针不能扎到他,然后才说:“去床上,我帮你。”说完,才觉得这句话不妥当,立刻轻咳着补充道:“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顾司尘:“……”

盛柠樾:“…………”

不过,盛柠樾还是乖乖地跟他过去了,坐到床上,双脚离开地面,脚底的凉才缓和回来一些。

顾司尘低着头耐心帮他绕线头,都不用问这人是怎么穿的衣服,因为他太熟悉盛柠樾的习惯了,随便一猜,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