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瞧瞧你这个做娘亲的，”穆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二儿媳，眼神十分嫌弃的样子：“都半日了，也没问一句，征衣瞧中的到底是顾大学士的哪个孙女，光只顾着担心人家女孩子的出身合适不合适，我瞧征衣这杞人忧的性子就是跟你学的。怎地，你就不好奇未来儿媳妇到底是哪个吗？”

“是啊，”穆二夫人还没开口，穆三夫人先好奇地问道：“顾大学士家里的孙女可不少，没出嫁的就有六七个，个个都如花似玉。母亲，征衣到底瞧中哪个了？”

“还能是谁，”穆老夫人呵呵笑起来：“就是红裳的朋友顾九姐。可把红裳那丫头给乐坏了，恨不得盼着顾九姐立刻嫁进来当她嫂嫂呢。”

“征衣这孩子，可是会选，”快人快语的穆四夫人笑起来了：“顾九姐啊，满京里也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了。”

“可不是！”穆老夫人笑得开心：“人人都道顾九姐是京中第一美女，她与红裳是朋友，人品也是靠得住的，温柔大方，征衣眼光果真好。”

“哎呀，”穆四夫人似乎是想起什么了，突然笑得前仰后合：“母亲，今后再有缺着您的面顾九姐是京中第一美女，您可不会心里不舒服了吧？这第一美女若做了您孙媳妇，今后也是姓穆的，都落在咱们家里，您的面子有光。”

“那不一样，”穆老夫人像个老孩一样，十分气地答道：“我还是瞧着我们红裳最好，我就是偏心眼，你们能拿我怎样？”

穆老夫人和穆四夫人笑笑，但安国公夫人和穆二夫饶脸色却没那么轻松。她们当然愿意让穆征衣娶自己心爱的姑娘，但这姑娘的身份，对他们安国公府来的确有些麻烦。

想要结这门亲事，并没有婆母得那样轻松，在场的穆氏夫人们其实都明白。

“顾大学士家里应当没问题，”安国公夫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我们府里算是京中一等一的高门，除非顾学士夫妻想留着顾九姐做亲王妃，否则满京里也找不出比我们安国公府更好的人家。顾九姐于咱们征衣也是有意的，两个孩子两情相悦，门当户对，他们府里应当是没有理由反对。”

“话别得太满，”穆老夫人谨慎地摇了摇头：“权臣和掌虎符的武将结亲，历来就是招忌讳的，顾大学士一向谨慎，不准对这门亲事是什么看法呢，所以咱们还是做好万全准备。我想好了，无论如何也得让征衣如意，实在不行，我去求皇上给两个孩子赐婚。”

“还是先写信去北境吧，”穆二夫人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总得跟大哥和相公他们商量一下。”

“很是！”穆老夫茹点头：“也顺便问问，今年过年，老三还能不能回来。若是老三今年过年能回京述职，我让他亲自去顾学士府提亲，面子总要给足的。眼下我只担心老三今年兴许不能如计划一般回来过年。北境事多，戎狄那边不安分，这朝廷又派了钦差过去盘点军械，这个节骨眼上……老三怕是很难赶回来了。”

第279章 伤痕

有了祖母肯定的判断，穆红裳觉得，自己之前写给顾仪兰那封信有些多余了。不过多余就多余，穆红裳有些无所谓地想到，反正顾姐姐不会计较。

顾家和穆家……

穆红裳坐在书房里，看似正在认真听先生讲兵书，但其实思绪早就跑远了。虽然祖母的态度很明确，但顾姐姐毕竟是顾大学士的孙女啊，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她托着腮，转头望着书房的窗户，几分愁绪爬上了她亮闪闪的眼眸。窗外寒风凛凛，吹得窗纸一鼓一鼓。虽然气很冷，但书房里人多，丫鬟们为了透气，将窗户支开了一个角，透过这个的角落，穆红裳看到，一朵雪花安安静静的落在窗棂上，然后又化去，变成一滴晶莹的水珠，像是眼泪一样顺着窗框流下。

这滴水珠让穆红裳眸中的愁绪褪去，眼神顿时清明了几分。不成，她不能这样胡思乱想，若是大哥发现了她的担忧，一定会下定决心断了自己的心思。

不能这样！祖母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大哥如意的。既然顾姐姐也喜欢大哥，那大哥就一定要娶他喜欢的姑娘为妻，祖母过，心理有了牵挂，大哥将来在战场上，也会懂得为了家中妻儿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发呆！”孙先生将手中的兵书卷成一个筒，毫不留情的以此为武器抽在了穆红裳的手背上：“听课不认真要怎么罚？”

“啊？”穆红裳吓了一跳，但她反应飞快，立刻伸手指着窗框：“没法呆，我就是瞧见下雪了，多看了一眼而已。”

“咦？下雪了？”穆锦衣和穆凌衣立刻很合作的跳起来，一齐趴到窗框边上，将窗户推开更大些：“果然下雪了，今该吃汤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