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牙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轻声道:“你已经告诉过他饼干有多好吃了,他知道的。”

唐一阳呜咽地摇头:“不一样,他没有亲口吃到,他走了,他就再也吃不到了。”

唐月牙低头抵着他的额头,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脑,无言地以这种方式安慰他。

——

现在天气不热,还带着微点的寒意。

在把季杰森多留了两日后,季夫人在痛哭中终于愿意让她的儿子火化了。

他们执行的是火化,唐月牙和唐一阳也在那里一起等。

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寥寥灰烟中,一个家庭碎了一地。

火化完,装进一个瓶子里,再放进一个小房子里,等着后人的烟火祭拜。

这场葬礼来的人不多,很清静。

走之前,每个人都为这个已经消失在世间的小少年送上了一朵鲜花。

唐月牙和唐一阳各自都送了一朵上前,除此之外,唐一阳还在小房子前留下了一盒小饼干。

盒子还是那个盒子,但是里面的饼干已经换成新的了,里面有唐月牙做的,也有唐一阳做的。

“哥哥,这是给你的饼干,说好的。”

走回家的路上下了一场稀稀拉拉的小雨。

这是今年除了雪之外的第一场小雨,透着凄凉与清冷。

但这又是第一场春雨。

春雨象征着新生,真正的春天要来了。

时间能淡忘一切。

但也许那场春雨真是一场预兆,一个多月后,当唐月牙舒舒服服坐在政府大楼的办公桌后摸鱼,突然收到了一份加急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