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燃烧的是自己。

他骤然抽出佩剑，猛地砍在了结界上。

只一下，佩剑被弹飞，而结界上方像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苍老的手在不断颤抖，身为一个剑修，竟然握不住自己的剑。

可是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嘲笑他，任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没法无动于衷。

像是有浑浊的泪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

江清寒已经带着几个师弟师妹成功下山，他将几人安排在一个瓜农搭的小棚子里，只是现在并不是瓜成熟的季节，周围很是荒废，四周看不到一个人。

这边的视野很好，江清寒已经在这里看半天了，他遥遥看着昆仑的方向，一直皱着眉头，心里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不敢想象师兄师姐们会遭遇什么，在这之前，他对战争贫瘠的想象就是存在于宣国口口相传的故事。

直到魔族出世，有些师兄师姐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是后来才能慢慢意识到的，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他才想那么粘着大师兄。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出现一道几乎可以贯穿天地的剑意。

他猛然站起身，那是师兄的剑意！他对师兄的剑意无比熟悉，虽然透着锋锐，但江清寒一眼认出那便是师兄的剑意。

除了这道剑意远胜过师兄，师兄是在拼命？

师兄向来从容温和，他从未见过师兄爆发出如此凛冽尖锐的剑意！

他有危险！

和魔族的战斗怎么会没有危险呢？

江清寒你冷静一点！不要胡思乱想，这里还有师弟师妹要你照顾！你要是沉不下心，他们更加如此！

他焦躁地走来走去。

可是！师兄是在拼命吗？

他看到那道剑意的光芒逐渐聚拢消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要回昆仑看看。”

苏恒转着风车：“师兄，危险！”

江清寒：“我知道，可是我要回去看看。”

他沉静了一会，而后动作焦急地将薛连宸给的灵器全都拿出来，在他们周身布置好

姬悬道：“师兄，不要去，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他这话没错，就算去了，他一个筑基期弟子又能做什么呢？

江清寒垂着眼：“我知道，可我不安心，我待着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动地被人保护，即便做不了什么，我也要去看看。”

他摸了摸苏恒的脑袋道：“你们乖乖待着这里等我来接你们。”

几人乖巧点头。

他将他们安顿好后，江清寒很快收拾好佩剑，向着昆仑出发。

在这之前，他没想过会看到什么样的残酷的景象。

可是如果有选择，江清寒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重新回到昆仑。

——

段倚危身上聚拢了大量的魔气，这让他能短暂地抗衡。

郁峥嵘的剑实在太强，即便他有元魔身护体，但绝不好受。

郁峥嵘又一道剑气横过，被这道剑气掀飞的魔族士兵不计其数，剑意直指段倚危。

他从未起过如此浓重的杀心，只想将对手杀之而后快！

可是两军交战，最不能少的便是士气。

他强行接住郁峥嵘的剑，咽下口中泛起的血腥气，口出狂言：“燃烧灵力也就这点能耐吗？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郁峥嵘并不理会，他只想杀了对方！

周身剑气汇聚，直接施压，段倚危终于扛不住吐出一口血。

不过他无所谓地擦过血迹，反而问道：“魔族以负面情绪为食获取力量，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人回答也不要紧，他继续说道：“你们没想到，魔族天生从负面情绪中获取力量，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这种事已经变成了一种常识不是吗？”

他顿了一下：“但是我想过。”

他承受着郁峥嵘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嘴上却不停歇：“具体的说法你也听不明白，修道之人以灵气做引，魔族以负面情绪做引，这两种方法几乎不可能兼容。”

“但是我研究出一种，能够将魔气导入人体的方法哦”

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生生受了郁峥嵘一击，凌云剑穿过他的身子。

郁峥嵘心中不安，抽出剑再次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