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还在紧张吗?

他见过雍极浦很多不同的样子。

见过他温柔的样子。

第一次遇到雍极浦,他把他从泥泞的玫瑰花圃里拽出来,用随身带的软帕子轻轻擦掉他脸上挂着的眼泪。

清隽的少年垂下眼,眼皮上有一点极艳极小的红痣,和盛开的玫瑰一个色,温声和他说:“先跟我回家吧。”

长大后,他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样子:总是梳着背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板正的半温莎结卡着熨得平整的领口,在处理公司事务时,批复迅速而专业,直击症结。

他似乎总是沉稳,与紧张毫不相关。

而现在,他在紧张。

因为他。

元灯心里蓦然生出一点隐蔽的快乐与得意,他笑着,手指在雍极浦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回答道:“我当然也非常愿意。”

“新郎可以亲吻彼此了。”证婚人宣布。

闻言,雍极浦微微偏过头,眼里暗色翻涌,平日里静而淡的深湖掀起万丈波澜。

元灯抬起脸,感觉下巴被人轻轻捏住,指腹轻而缓地擦过他的脸颊,流连在他的嘴角旁。

身前的阴影压了下来,在闻到雍极浦惯用的清冽的古龙水香气时,他的唇上触碰到一片温软,很轻,很小心翼翼,就像第一支玫瑰盛开时,慎重地绽开它的花蕾,向充满了情与欲的世界打了个招呼。

如雷般的掌声响了起来,欢呼和祝福像春霖抛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