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于什么情况,喝酒都是能调剂心情的——开心时喝酒,眩晕加倍,如坠云端般飘飘然,愉悦无边。而难过时喝酒,则是能在苦涩的情愫里兑入一些酒精,借此麻痹自己的神经,酒醉微醺时,忘掉忧愁,一醉解千愁。

所以他此刻迫切地需要一杯酒,一杯烈酒。

不过,倒也没让他等太久,他们的点的酒品便呈上来了。元灯领了自己点的酒,垂下眼看着浓茶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晃动,他在耐心地用体温慢慢催化出这杯烈酒的浓香。

等闻到白兰地清香的果味自杯沿溢出后,赏味期便到了。元灯仰头抿了一口酒,白兰地不负烈酒盛名,甫一入口,就像在舌尖燃起了一场烈火,一路顺着食道往下烧,硬生生逼得他眼尾泛红。

“这酒烈,别喝得这么急。”章季同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元灯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唇,道,“只是入口烈而已,其实后边还挺舒服。”

白兰地的口感很妙,入口极烈,但余味却柔和,犹如一场大火声势浩大地烧完后,留下的余烬却奇迹般地培育出微酸、偏甜的风味——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恋爱,来时轰轰烈烈,烧光理智,激情退潮后,露出它的本体。

不过别人的爱情都是甜的,再不济也是酸甜交加。

唯有他,亲近有余,亲热不足,一腔热忱换了一片宽广的酸涩。

元灯压着鼻尖泛起的酸意,翻开手机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一条消息也没有。他的动作一顿,最后扯了扯嘴角。

与此同时,雍氏办公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

助理抱着一沓文件向端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报告事情的进展,说着说着,助理发现上司的一脸沉思,眼睛里也找不到聚焦点,显然是走神了。

“雍总?”助理小声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