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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睡下了。”李锋遒说,“不要上去打扰他。”

“哦哦。”池名哈哈大笑,从前还算英俊周正的脸愈发圆滚,堆出两边横肉,“您今晚不留宿吗?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是小别胜新婚呢。”

这种带着嘲弄意味,简直把池霁和当成一件商品献上似的行径和调侃,让李锋遒觉得晚饭时喝下的那两杯酒有点烧起来。

“池名。”李锋遒接过佣人递来的大衣,慢条斯理地穿上,余光瞥着他,“我和小池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安分点,也包括你的嘴巴。”

这番话属实是说得重了。他虽看不上池家,但在他与池霁和确定关系之后,对池家也算过得去,对池名也算过得去,至少不会让把他空挂在高台上吊着。

池名脸上的笑容僵硬,终究没反驳什么,咬着后槽牙把他送出去,勉强客气地说一路顺风。

第二天醒来的池霁和给他发消息说谢谢,李锋遒则问他什么时候去医院看他妈妈。

“我想过一会儿就去了。”池霁和发了语音,声音还是刚睡醒那阵,有点模糊沙哑。

李锋遒说:“我去接你。”

池霁和的母亲躺在医院已经十多年了,医生已经断定几乎没有醒过来的可能。李锋遒叫人找了顶尖的医生和最先进的设备,最终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可是没有谁能轻易地割断与血脉至亲的联系,池霁和不能。

哪怕母亲只是躺在病床上,很少有时间能见一见。但始终有心跳,脉搏,就好像还能够期待有一天那个温柔的女人睁开眼,用那双记忆中温柔的手轻轻抚摸孩子,用那温柔的嗓音给他这么多年饱受委屈的孩子一点安慰。

李锋遒递给他一张纸巾,又看了一眼这么多年一直躺着的女人。

“走吧。”池霁和闷声擦了擦,率先大步离开。

李锋遒打开了车上的音响,放池霁和喜欢的爵士乐:“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