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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青色衣袍顷刻被水染成墨色。

陆雨歇挑衅地看着她,满眼恶劣,清清楚楚地写着:现在你可以滚了吗?

唐烟烟眼眶烧得炽热,她怔怔盯着浮在水面的衣袍,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以前的陆雨歇,事事为她着想,独自承担所有。

她不高兴,不喜欢。觉得他小瞧了她,觉得他迂腐不尊重人,像个急于把她护在羽翼下的老父亲,从不逾越雷池。

原来,那样的陆雨歇,曾经也会负气骄横,甚至还有幼稚的报复心。

只是这些恣意,终究都埋没在了年轻的岁月里。

唐烟烟对陆雨歇气不起来,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是真的狼狈。

双肩耷拉着,唐烟烟垂低了眼,像只受伤的小兽,轻轻说:“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下次再做别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语罢,温顺地下了台阶,从始至终她都是柔柔的,不曾反抗辩驳,像包容万千的春水。

陆雨歇却气不打一处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眸光阴沉。

她凭什么作出这幅受伤的模样?凭什么?!

他和她,当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

她既然消失,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掌心传来丝丝痛意,陆雨歇一无所觉,他冷冷看着那抹离去的纤弱背影,嗓音讥诮道:“唐烟烟,但凡你还有丁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他顿了顿,嗓音染了几许刻意的顽劣,“你是叫唐烟烟吗?十年、二十年后,还是叫这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