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群山峻岭里,他怕就算没有流匪,也生怕半夜召来野兽。

护送裴家的镖头姓王,领着十多个精壮汉子。

闻言根本不在意,咧嘴笑道,“主家放心,这条道我之前也走过几次,这山里的野兽早就让人吃光了,况且就算没吃光,就算来头大虫,我这把大刀也不是吃素的!”

镖头已经半醉了,况且他们常年在外,这样露宿野外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因此根本不在意。

任外面雨声泊泊,车里汉子们喝酒划拳,热闹的不行。

裴通劝说了几句没人听,也有些无奈,他一介文人,自然没办法指挥这些粗汉子,最后还被灌了两杯酒,才踉跄离去。

杏儿的马车里,喜鹊已经把被褥铺好了。

山中寒凉,被褥也有些潮湿,也只能合衣而卧。

正要睡下,曹文远却冒雨来了,从窗口给她递了一个小巧的银丝双耳小手炉。

外面套着布套,杏儿接在手中,立时觉得手心暖烘烘的。

她有些感动,口中却道,“就这个东西还值得巴巴送过来?我这边也有!”

曹文远露齿一笑,晕黄的灯光下,他的笑容格外清朗俊逸,笑道,“这是我爹从西域那边淘来的小玩意儿,里面燃一块炭火,至少能保证两个时辰不熄,还没有烟呛味,你晚上冷时就把这个放进被子里。”

他这么细心体贴,杏儿一颗心又甜又软,忍不住也低声叮嘱他,“你快回去吧,天气这么冷……”

“嗯……”

曹文远依依不舍的看过来,两人隔着窗户相望。

这两日忙着赶路,两人见面太少,不说曹文远,杏儿也有些舍不得。

两人目光交缠,曹文远正搜肠刮肚想着与她多说几句话,远方黑漆漆的雨幕中,突然传来几声凄厉高亢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