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趴在床榻上,跟只猫儿一样,一边晒太阳一边安慰她娘,“娘,你就别担心了,爹和哥哥肯定是想留在那边听消息,等放榜后才回来,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就让周嫂子和秀荷去做,别累着了……”

她说着,鬼鬼祟祟的靠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大姐姐的婚事你就别沾手了,实在不行,你就说肚子不舒服,尽管歇着,什么都别干!”

胡娘子听着女儿嫩嫩的小嗓音给出主意,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你放心,娘心里有数……”

事实上,她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劳累。

裴燕和赵家要结亲了,裴老太太这段时日身子又“不舒服”,把一应事情俱都推给她做。

她是个后娘,虽说理应操办继女亲事,但老太太一点银子都不给,就让她去置办订婚事宜。

胡娘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裴燕要嫁的县令之子,衣裳首饰自然都要准备新的,还有家里的人情往来,置办席面,最最重要的是,裴燕的嫁妆也没有着落。

按说要出门子的姑娘了,嫁妆早就该置办起来了,但当她吞吞吐吐问出裴燕的嫁妆时,裴老太竟一瞪眼道,“嫁妆?那不是你该准备的吗?早些年家里那么穷,又为了娶你花光了银子,我还哪来的银钱给燕儿办嫁妆!再说,她可是你们的女儿,哪有朝我这个祖母伸手要嫁妆银子的理儿?”

裴老太理直气壮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胡娘子没想到婆婆能说出这种话,她刚嫁过来时,裴老太还是个要脸面的,平日也装的慈眉善目,整日念经拜佛。

但没想到撵走贺大嫂后,这老太太彻底像是扒下了一层面皮,什么都豁出去了,连裴燕嫁人这么大的事,她也一推二六五!

她哪知道以前有贺嫂子做挡牌,恶人都是贺嫂子做了,裴老太自然扮的慈眉善目。

如今没了贺嫂子做面皮,裴老太这本性也露了出来。

胡娘子再好的性子,心口也难免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