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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国超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仿佛在嘴上多使点儿劲,就能让眼眶里转的泪花不聚集成泪珠子滚下来。

小时候天气冷了,妈妈就给他灌上热水袋给他焐被子。妈妈在给他讲故事,装着温水的热水袋被戴国超抱在怀里,温度刚刚好,而且软晃晃的任凭他随意揉捏,他就觉得特别好玩。

后来他大一些了,也不需要妈妈讲故事□□了,但天冷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抱着软晃晃的热水袋,就好像一直一直都有人在身边陪伴。

可现在呢?妈妈离婚走了,连热水袋都破了。他发现妈妈留给他的念想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说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说他已经全部接受了,看开了,其实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在乎呢?

那种被人抛弃了的无力感又一次涌上心头,让戴国超心痛不已,无所适从。

池援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这个热水袋对于戴国超的意义,他垂下头,万分懊恼。如果当时自己不要把热水袋灌得那么满,说不定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压破了,可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只盼望着迟骋能将戴国超给哄好了。

毛江默默不语,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戴国超的后背。他知道,安抚戴国超的情绪,这样的肢体接触往往比虚无的语言具有更好的效果。

戴国超沉默了半晌,但情绪明显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激动了。他揉了揉热水袋表面凸起的柔软的花纹,默默地将东西收进了柜子里。

往教室里走的路上,陆伟祺瞧着戴国超脸上的愠色,抬手摸了一把戴国超微卷的头发,笑嘻嘻地逗他:

“哎呀,这大清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大画家不高兴啦?来来来,跟哥说,哥替你灭了他。”

陆伟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早上起床铃声一响,戴国超就气呼呼地跳下床跑回自己宿舍了。他还以为是毛江惹着了戴国超,便瞪着毛江举着手,一副要干掉毛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