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童夫人不满道,“让他们聊着,你先看大夫,要不让小厨房帮你盛些饭菜放到房里,不耽误你吃。”

童温祺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着失落:“那样太冷清了,夫人,我想在此处沾一沾热闹。”

听得童夫人怜心大起,十分心疼,特意叮嘱童洛锦让她好好照料他,童洛锦不知他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病成了这副模样,但碍于童夫人在场,还是问候了几句,他对自己的病情避而不谈,只是自责因为自己身体的不适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童夫人道:“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都是一家人,还在意这个做什么。”

许倬云醉得差不多了,也跟着道:“是啊,都是一家人,也别太见外了。”

童温祺在听见这话之后,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但是旁人只当他使因病难受,并没有多想。

许倬云却觉得他沉默稳重,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自己提了酒壶要给他斟酒,被童温祺抬腕挡了一下,道:“要服药,不能饮酒,请见谅。”

“对对对,”许倬云放下酒壶,又去拎茶壶,“是我糊涂了,那童兄以茶代酒就是。”

管家自不可能让他来倒茶,便要上前去接过茶壶,被许倬云避开了:“都是自家人,我来就好,没那么多规矩。”

他虽然与童温祺相邻而坐,但是中间隔得距离并不小,他斜着身子去倒茶,却一个没站稳,茶壶从他手中径直砸落,不偏不倚地砸在童温祺身上。

茶水滚烫,能瞧见浮在半空中的白色蒸汽。

童温祺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众人一拥而上,收拾茶壶的收拾茶壶,关心童温祺的关心童温祺,童老爷安慰着许倬云:“不妨事不妨事,贤侄莫过要太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