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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蔚低促的道:“总提调来得正好,大小姐和当家的在半个时辰之前,已往‘黄沙滩’赴会去了——”

怔了怔,庄翼急道:“赴会?赴什么会?”

戚蔚形容苦涩:“赴一场生死会,‘怒目千岁’范威昨日派入送达战书,指名要挑大小姐和当家的出阵决战,以将双方恩怨作一彻底了结,胜负之分,亦即存亡所在,不但如此,胜方接收黄河上下一切营生,败方自甘退出,并言明单打独斗,以一对一,避免引发血战,伐人丧命……”

庄翼道:“姓范的话靠得住么?我是说,他会切实遵照约定行事?单打独斗、以一对一?”

戚蔚道:“所以双方各派十名好手相对列阵,互为监视,以便贯彻决斗原则……”

庄翼紧接着问:“‘黄沙滩’在那里?”

戚蔚道:“不远,隔此间三十多里路,骑马去,三柱多香的功夫尽可赶到!”

庄翼转身便走,戚蔚迫上几步,喊道:“总提调,我派人给你带路……”

停下脚步,庄翼不由暗怪自已怎地变得如此浮躁轻率?无人前引,等找去“黄沙滩”却是什么时候了?救兵如救火,岂可有些微廷宕耽搁?莫不成真个事不关已,关己则乱么?

原先拦路的那位光头汉奔了上来,哈着腰道:“总提调,小的马思源,奉命为总提调引路‘黄沙滩’。”

庄翼道:“有劳马兄,我们这就走!”

门外,早已有人为马思源牵来坐骑,二人更不多言,双双认镫落鞍,策缰驰往目的地。

“黄沙滩”原是一片河流带来的软泥淤沙,当春夏之交,河水泛滥湍急,整片沙漠即被淹没,而今时至隆冬,流源较为枯竭,河水落潮,便暴露出这片沙滩来,沙滩宽度约有百丈,略呈小规则的椭圆形,泥沙稍俱黏性,踩在上面有几分软棉棉的感觉,若不是在此血刃以豁,赤足玩沙,倒挺有趣。

滩面上,两侧果然各有十人列阵对峙,不消说,一边是范威的人马,另一边就为官独行的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