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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洒倭刀上的鲜血,面人鱼忙过去探视倒在地下的薛重,等他将薛重的身躯翻正,跳入视线的,赫然是一双凸突不闭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周遭的灯光已从自上往下照变成了由下朝上映,原因是执灯的人们都不见了,一盏盏本来高挑的风灯疏疏落落搁置地面,冷清的灯光明灭闪烁,别有一股凄凉意味。

现在,除了庄翼这边的人马,对方只剩下了两员残将,一个是‘半尺剑’柯宗魁,一个为渭水“钓龙叟”齐昌,两个人改变战法,凑拢一块背靠着背双向迎敌,看上去,颇似一对负偶的困兽。

樊庆堂,常子秀,和他们使短矛的伙伴分成三角形,各立一点围住敌人,手握倭刀的面人抹去泪水,霍然起身加入阵营,大有斩尽杀绝的气势!

“半尺剑”柯宗魁的扁脸上满沾汗水,他气吁吁的喘叫着:“姓庄的,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庄翼斜倚在门框前,手抚左胁折断的两根肋骨,面色惨自,声音微弱的道:“说吧。”

咽了口唾沫,柯宗魁大声道:“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眼下的过节,就当做不打不相识,横竖正主儿都已死了,彼此再拚下去毫无意义可言,大家何不歇手?”

庄翼沙沙一笑,哑声道:“如今才悟透这个道理,你不嫌迟了一点?”

柯宗魁幸幸的道:“人在人情在,我们是被请来帮场助拳的,原主活着,总得表现表现,卖几分力气,原主挺了,就没有执着拚命的必要了,这全是实话!”

庄翼闭闭眼睛,道:“你的伴当怎么说?”

齐昌的面颊微微抽动,咬着牙道:“老朽尊重宗魁兄的意见。”

柯宗魁忙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化干戈为玉帛,现在正是时候,庄翼,端看你一句话了。”

呛咳一声,庄翼道:“如果我答应,自此之后,再无——?”

柯宗魁不停点头:“这个当然,我先时说过,我们之间原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为朋友尽了力,交情也算卖过,犯不看纠缠下去,损人又不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