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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尘,原来是通州兵马副提举王聪之子,昔年赵严下江南巡查,王聪竟阴差阳错将其得罪了,这位王大人也被上峰胡乱寻了个罪名,落得个抄家刺死的下场。”

“王聪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女名唤王子和,幼子名唤王子尘,这双稚子在搜家时,藏在了狗洞中,侥幸逃过。”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姐弟二人遇上了府中伺候的老妈妈。”

“这位老妈妈,也是黑心肝的,将姐弟分别发卖了,弟弟卖到戏班,便是如今的王班主,姐姐卖到青楼——兰香班;说来叫人唏嘘,我寻访到这位老妈妈,如今是过着十分优渥的生活,全是凭借昔年转卖发的横财。”

“你从前又与我说过,李书年昔年死在上任路上,有些蹊跷,叫我一并查了,也是因此,我才能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宋星然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攀升,与清嘉今日的戏言恰恰吻合,眸光沉静地望向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唇角甚至勾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谢云嵩疑狐地扫了他一眼,心道他竟一点不好奇,这般冷静,只好缓缓道:“我遣人回李书年老宅,再三寻访,得知他昔年的确自扬州买回个歌姬回府,且是万般恩宠的。”

“用‘恩宠’一词,或许不恰当,那简直是像菩萨一般捧着,穿金带银,奴仆成群,要风的风,要雨得雨;只是奇怪——”

“你说,兰香班那位歌姬,一手琵琶出神入化,所以才得了李书年的青眼,二人琴瑟和谐,但李书年,却是不通音律的一个粗人。”

话说到此处,宋星然笑容已很明朗,甚至抢在谢云嵩的话前,笃定道:“真正通音律、爱琵琶的,是咱们的陆云卿,陆相公。”

“你竟清楚?”谢云嵩面露愕然,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调。

宋星然摇了摇头:“也是方才才联想到的。”

谢云嵩缓缓道:“那时候,陆相公也算是李书年的上官罢,我查了,他曾因丁忧,在通州呆了近一年,也是这一年,集贤书院修建落成,满朝文武谁不赞他一句功德大善,心系家乡。”

“那时候,你我都不曾入朝为官,我问了昔年的老吏,原来陆云卿并不十分得皇帝的亲眼,但这美名一扬,不久夺情的圣旨便从京城颁至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