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

顾醺嗓子好的那天正好是期末考试前天。

鬼知道他这回嗓子怎么治了十几天才好,期间不能说话可憋死他了,一好起来立马兴高采烈跟方愠说自己有事儿,就跑了个没影。

在书房温习的学神方大少爷闻言写字的动作都顿了顿,黑色的墨水在雪白的笔记本上落下两个浅浅的小点,他皱了皱眉,没吭声,只是许久后叹了口气,打开手机上的定位不时看看,及至发现休息日顾醺都跑去学校,才略略有些放心。

应该是跟宋家明那两个在一起,这段时间小醺的两个朋友也成天泡在篮球场,刮着风下着雪还在外面跑步锻炼,顾醺因为感冒还没有好,他不允许顾醺掺和,现在身体好了,他再阻止便显得自己是个□□的暴君,于是方少爷一个声音都没有吭出来。

他继续看书,考试的重点都过了一遍后,开始做试卷,试卷简单做完两张,方少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该吃午饭了,想给顾醺打个电话把人叫回来,却刚拿起手机就有来电显示。

上面写着方同舟三个字。

正是方氏集团的老总,也是他的爸爸。

方愠等铃声响了两三声才不慌不忙的接通,那头很吵,但又不像是在公司,隐约能听见学校放学时的歌曲声,正在放近期火得不行的‘孤勇者’。

“方愠?”电话那头的男声非常沉,哪怕是在吵闹的环境里,也独立醒目区别与周遭一切声音,“一会儿方跃新会到你那儿去。”

“为什么?”方少也很冷淡,跟父亲的对话一向连个寒暄都没有,全部都是直入主题,好像生怕浪费一秒钟在细枝末节上。

“你二叔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药吃太多了,在住院,二婶在照顾你二叔,方跃新没人管。”

方愠皱着眉,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我不方便。”

“一个小时后会把人送到你那儿,稍微照看一下,他家保姆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让保姆走,就这样。”

好像根本听不见方愠的声音,真正食人于无形的□□者便挂了电话,少年听着耳边‘嘟嘟嘟’的忙音,放下手机,目色幽幽地看着显示屏上‘方同舟’三个大字,有不耐烦的怒意起起伏伏,几乎就要从那双深邃的眼里爆发出来,却又很快熄灭。

似乎是想起什么,于是并没有被指使过来指使过去的愤怒,有的只是虚假暴风雨后的平静。

就好像是上下级的关系,所以接受这样的指令也不算什么,权当是完成一项工作。

方少对上一个电话毫不在意,紧接着打另一个电话时,身体才微微放松地朝后靠去,他的后背从复习以来一直都挺得笔直,但此刻却挨着靠背,修长甚至可以称之为性感的手指转着笔,任由笔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来回翻飞,等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才率先开口说:“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