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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应尽之责,实在担不得你的谢。”周珩很有些汗颜。

“天道轮回,终有因果。”覃竹肃然道:“祈村村民等了八年,只要有人还记着他们,有人没有放弃为他们伸冤,他们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时日。我们徐徐图之。”

周珩心中感动,她相信他,却也不催促他,哪怕她心中也很焦灼。她说徐徐图之,这是他当日说过的话,原来他说的话,她都记得。

“好,我们一步一步来,不急躁,也不放弃。”周珩笑着答应,牵起了她的手。

澶州城里小杂货铺的覃老板,和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周大人,在这个早上,踩着凳子,趴在墙头,看着早市,举着包子,彼此心意相通,取得了共识。

太阳渐渐升起,照得人身上有了几分暖意。周珩牵着覃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直攥得手心都出汗了,覃竹似有所觉,轻轻挣了下。“我们回去吧。”

于是,两人同时屈膝往下跳。

这长条凳子覃竹踩了好几年,时常懒惰不想出门,就隔着墙头,买些馄饨豆花烧饼之类当饭食。她爬上爬下,如履平地,凳子兄素来结实得很。

可惜结实也是有限,平素却只承受竹子姑娘一个人的重量,今日加上周珩就有些不及。两人俱是脚下使力,凳子兄十分及时给面子地散了架子。

覃竹慌慌张张,只来得及抓住身边的周珩,周珩情急之下也只来得及搂住覃竹的腰,往怀中一带,一阵噼里啪啦加哎呦哎呦,周珩顺理成章又心甘情愿做了肉垫子。

地上硬邦邦凉冰冰,他没动,覃竹坐在他怀中眨眨眼,“凳子……凳子塌了。”她觉得这事又好笑,又尴尬。

周珩“嗯”了一声,“是凳子,我知道。”他答着话,手却紧了紧。

覃竹扭了扭身子,“松开呀,我要起来。”

周珩继续“嗯”,“松开……”,可手臂却环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