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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眉,披下来的长发散入枝枝领口,漆黑的发遮住了天光,晦暗下去的光线便有些暧昧难言,“现在,正准备逼沈家自请禅位,好堵天下悠悠之口。”

枝枝侧过身去,捞起一只绣鞋穿上,起身避开。

“有劳了。”皇城之内的所有守卫与兵力,全都在赵夷手里,即便白息是镇北大将军,边地的驻军却是无法带回来的,一时之间也无法反抗。

而宋诣就是那个微妙的存在。

宋诣咳了几声,拿帕子擦了血迹。

他食指扣在手杖上,看了一眼室内低垂的床帐,上头挂着的金铃铛被风一吹,泠泠作响,“那殿下又拿什么,与朕做交易呢?”

枝枝沉默,她百无聊赖地拨了拨香炉。

“陛下想要什么?”

宋诣笑了下,狭长凤眼初看温润,实则偏执冷厉,“长公主以为朕要什么?”

枝枝手顿了顿,对方便绕过窗子,从侧门进来了。木质的手杖一下一下敲在地上,使得枝枝有些心慌,她自然知道宋诣要什么。

对方停在三步远,看着枝枝耳朵尖儿上的一抹薄红。

低声道:“要与长公主,抵死缠绵。”

枝枝拨香灰的银箸一声脆响,她心口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酸涩难言,却又羞窘至极。她眼眶有些红了,说不上来是恨意还是羞愤,只觉得难以言说的不悦。

对方却拿手杖勾起枝枝的裙摆,握住了那条绯红的裙带,抬手扣住她的下颌,“长公主觉得呢?”

宋诣看到枝枝发红的眼圈,眼底蒙着水光。

就像是从前那般,委屈而隐忍的一双杏子眼,被迫朝他看过来,不说一句话就叫人心尖颤得发酥。宋诣有些恍然,连语气都温和了几分,蹭了蹭她的额头,“作为交易,朕做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枝枝死死抓着腰间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