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衣脚步一滞。

“汝阳她亲娘是长公主,她可没我这样纯良,会的花活儿可多着呢!”事态紧急,宝颐毫不犹豫地贱卖了好友的节操:“你要敢踏出府门一步,她没了顾忌,早晚把你收回五指山中,到时候把你锁进金屋里,逼迫你同她厮混,我可都爱莫能助了。”

尾音落地时,门外最后一丝斜阳平静地没入远山。

裴振衣站在门槛前,后槽牙咬得死紧,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

忽地,他周身散发出与平日行止不符的暴戾之气,宝颐眼一花,见他狠狠地往柱子上打了一拳。

所用的气力之大,震得连房梁上的灰尘都抖落了下来。

他站在浮尘中,好似一头走投无路的兽物。

宝颐如愿撬开了他清冷的外壳,看见了他最屈辱,不甘,愤怒的模样,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乐,她甚至心里有些打鼓。

是不是逼得太急了些?

犹豫了半刻,宝颐还是追上了他,捉住他的手,掰开嵌入肉里的五指。

少年指节处渗出青红的淤血,几道月牙形的红痕嵌在掌心,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宝颐盯了半刻,软着嗓子道:“我在第五条里写了,契约期间,你每一寸躯体都是我的,你不许肆意伤害。”

裴振衣刘海低垂,半张脸拢在阴影中,只见绷紧的下颌角与紧咬的牙关。

宝颐在他大拇指腹蹭上墨汁,拉住他的手指,重重印在了契书的末尾。

“两份契书,你我各持一份。”她道:“以此为证,你今后就归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