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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三急,皇后再束着人,也挡不住入茅厕。宋眉昭步履缓慢,打算的很好,等离开李嬷嬷的视线,她哼着小调,过一会儿差个侍女来说困了要去歇息,简直完美。

远远的,她瞧见前面两个背影鬼鬼祟祟,似乎是沈文舒与永徽,心中大喜,快步上去,拍着两人肩膀,大喊一声:“嘿”,唬得两人一震,瞧见是她才放下心来。

三人勾肩搭背,愉快往小厨房方向去了,而留在小亭中的宁晟,自宋眉昭走后如坐针毡,宋二姑娘是个平淡性子,也不多话,倒还好相处,反观沈三姑娘,那直勾勾看他的眼神,妖精一般,似乎立刻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沈文箫身上的味道呛人得紧,宁晟屏住呼吸,伸手扇了扇,对一旁的沈三道:“你去告诉李嬷嬷,本宫要回去歇息了,让她自己找宋二姑娘吧。”

宁晟说完提步就走,沈文箫暗喜,看来太子对宋眉昭也不上心,等打发走人,她再一次跟了上去。

沈文舒与永徽、宋眉昭在小厨房讨食,行宫小厨房不比宫中,他们寻摸一圈,最后还是沈五找了几只番薯扔进灶灰里煨着。

永徽死撑着不吃,非说吃了得出虚恭,其余两人也不劝她,在一边剥番薯皮,还极其恶劣吹气,甜糯的味道慢慢散过来,小公主咽着口水,嗷呜一声,朝灶中最后一颗番薯抓去。宋眉昭与沈文舒对视一笑,本就是给她留的,小傻子呀。

三人正吃着,听见外间传来急促促脚步声,永徽先跑出去瞧,是几个青衫小黄门,她拉着人问道:“你们跑什么?”

被拦住的太监急匆匆道:“太子,太子出事了!”

第49章 尘埃落定

几人顾不上吃番薯,跟着近侍往宁晟居所麟趾殿去了,一路上宫女黄门神色慌张,任凭永徽再问什么,也不敢答话了。

等几人赶过去,一眼就晓得此事严重,侍女们守在门外,李嬷嬷站在殿外,黑着脸如一座怒目金刚,永徽小心凑近,见到来人,李嬷嬷闪身放人,扫了沈家姑娘一眼,鼻腔冷哼,再次将殿门死死守住。

沈文舒莫名,她最近也没做坏事,怎就招的李嬷嬷如此态度,永徽勾了勾她的衣角安慰,“李嬷嬷是宫中老人,我都得让她几分,你别往心里去。”

等三人进入殿中,永徽终于知晓李嬷嬷态度缘由,宁晟真是,太惨了!

挺大个人,用被卷儿包住身子,双目通红,活像被人生生糟蹋了,而地上的沈文箫,衣不覆体,头发凌乱,身上青紫交加,不忍直视。

皇后坐在中厅喝了一杯又一杯凉茶,愣是没压住胸中怒火,本是叫儿子与宋眉昭一道散步,谁能想到等李嬷嬷来人回禀,说宁晟抱着沈文箫急不可耐回殿,如同疯了一般。

疯了,全都疯了,宁晟昏了头不成,等她赶到麟趾殿,只见床间血迹斑斑,宁晟缩在床上,活像那个受害者,再看沈文箫,亦是如此,皇后觉得,她要喘不上气儿了。

两人各执一词,沈文箫说是太子逼迫,宁晟指着她说给自己下了药,等太医来诊,两人皆有被下药痕迹,若说沈三姑娘有意害人,哪有给自己下药的理儿,皇后闻言大怒,要求封宫彻查。

宋眉昭骇然,这桩皇室秘辛,她怎就倒霉撞上,还是先溜为妙。哪知皇后瞥见她,眼冒金光,一把薅住她的腕子:“眉儿啊,你放心,不管宁晟如何,东宫太子妃只有你。”说到此处皇后不忘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对沈三行此举的态度。

地上的沈文箫闻言脸色青白,站起身就往一旁红柱撞去,打算以死明志,几个大力嬷嬷合抱都拉不住她,足见心志坚决。

王氏不顾皇后在侧,大声嚎叫,直说要陪着去了。

宋眉昭哪儿见过这阵势,眉头紧皱昏厥过去,殿内宫女贵眷顿时慌成一片。

沈文舒伸手为宋二把脉,昏厥之人在袖下悄悄挠她手心,沈五瞬时明白对方意图,宋眉昭这是准备病遁了,她硬着头皮回禀,皇后如今看到姓沈的就心梗,挥手着人照顾,眼神转过沈文舒,冷声道:“沈女官,你既然修习香术医道,不妨瞧瞧你家姐姐,是不是真中了迷香。”高位上,女人手指搭在扶手处,慢慢敲击,一字一句道:“可得,好好检查。”

沈文箫磕得满头满脸的血,被几人拦住,犹不肯罢休,还要撞上去,可见是受足了委屈。

皇后不可能让她碰死,沈泽毕竟是朝中大臣,若女眷死在行宫,难免给宁晟的清名造成影响。

沈文舒上手查验,沈三的香囊混了多种香粉,蔷薇、百合与牡丹月季混在一处,气味混杂,甜腻呛人,她洒在纸上细细嗅闻,是普通香料,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