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异能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我先是愣了愣,很快恢复镇定。

众所周知,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那群人,很多也长了一个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脑子。比如天天年纪轻轻就蹦跶着到处寻死的太宰治,比如身体都垮了还坚持搞事的比水流。

白银之王第一次出现在病房时,我短暂地从重病中苏醒,挣扎着想让在场唯一的健康人类给我倒杯水;不等我努力挤出话来,他眉开眼笑地先喊了我一句「玛莎」。

死去的dc梗突然攻击我。我险些憋出一句‘whydidyoue?’。

总而言之,和脑子不太正常的异能者接触多了,别的不说,心态是日渐稳定——玛莎就玛莎吧,可能是异能者神叨叨的电波系代称?嘛,无所谓了。

“我是来找人的,”我继续道,“请问周防先生在吗?”

“不在哦!”服务生打扮的妙龄老人·白银之王从厨房探出头,“赤王带着副手出门了,好像是赤组的族人在哪里闹出了事端,还委托我暂时看店……玛莎有什么急事吗?”

“倒没有什么急事。”我迟疑解释,“周防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我准备明天回横滨,所以想来当面告别——那就只能委托威兹曼医生传达了。”

威兹曼:“ok包在我身上。”

在我们闲聊的间隙,病弱的白衬衫客人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

他的手指像女孩子那样纤细,骨头撑起薄薄的皮肉,指甲很短;指腹抿在湿漉漉的杯身上,水珠顺着指尖滑落,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我试探:“这位是……威兹曼医生的朋友?”

那叫我‘玛莎’就合理了。说不定还看过缘一的征亲广告呢,哈哈。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自俄罗斯。”青年主动介绍自己,微笑着向我伸出手,“算是流君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玛莎小姐。”

哇,绿之王的朋友,寒潮中来去的猛人。

我顿时肃然起敬,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

“玛莎要喝一杯吗?告别礼物,我请客。”德国老人举起手里的红酒,热情示意,“草薙说所有的酒水给我打八折,作为临时看店的报酬。”

我举起车钥匙回应:“谢谢,但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车是伏见的。人出事没问题,车出事问题就大了(喂)。

“那么,我先告辞了。”俄罗斯青年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毛茸茸的哥萨克帽,礼貌欠身,“多谢款待,希望以后还能再次相见。”

目送有点电波系的青年离开酒吧,我趴在吧台边,探头询问:“您和费奥多尔先生提到我了吗?刚进门的时候,他喊我‘玛莎’呢。”

养尊处优的百岁老人·威兹曼正在笨拙生疏地擦洗玻璃杯,闻言,思索片刻回应:“可能吧?下午只有他一个客人,我就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啊,不过,他应该是个异能者。”

果然。我附和地点点头:奇怪的异能者们。

“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我托着下巴,“威兹曼先生为什么总是叫我‘玛莎’呢?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德国科学家的动作稍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笑道:“「玛莎」是「玛丝洛娃」的昵称,鹤音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我觉得很好听哦!”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思索片刻,“「玛丝洛娃」?托尔斯泰的《复活》吗?莫非是祝福我能挨过重病、焕然新生的意思?”

「玛丝洛娃」是很常见的俄罗斯女性名字,曾风靡于十九世纪的俄国,目前的国民程度稍低于亚历山德拉、索菲亚和安娜。

威兹曼先生垂下视线,含糊道:“也许吧。”

……

从「吠舞罗」离开时,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酒瓶;有柔和适口的果酒和甜酒,也有度数较低的清酒和威士忌。

抱着白银之王的赠礼回到道场时,宗像叔叔刚放下炸好的天妇罗甜虾。

缘一给我夹虾,真诚推荐:“你回来了?这个很好吃,来尝尝。”

所以说,让客人下厨不能成为家里奇怪的传统啊!我气恼地一口咬掉微微发烫的天妇罗炸虾——酥脆的面衣和鲜嫩的虾肉在嘴里齐声高歌,瞬间用气势征服了所有味蕾。

……默默咀嚼一会儿,我觉得这个传统还是有存在必要的。

呜呜,宗像叔叔的厨艺真棒,可以来我们家当爷爷吗?缘一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