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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每次当她回到大院的时候,各家当年带过她玩的哥哥们虽然不是每年都在,但偶尔还是能见到的,只有程方圳,她再也没见到过了。

后来再等她长大一些,她隐约猜到程方圳是做什么去了,总担心她的阿圳哥哥会被闷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荒岛上——那么调皮的阿圳哥哥,怎么忍得住全封闭的孤苦呢?

毕竟,程方圳从小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挂,滚泥沙打水仗爱好者,家里从来没有白色的衣服,就连颜色稍微浅一点的都没有。

当年教乔楚在地上打滚的,就是程方圳带的头。为此,他还挨了最狠的揍,两天下不来床,几天后走路还一瘸一拐。

经此一役,程方圳依旧顽强作死,路都还没走顺呢,就和其他人带着乔楚烧烤,结果把自己的衣服都撩焦了,回去又挨了一顿。

如果说秦锐是稳重内敛讲道理的,程方圳就是“管别人是对还是错,反正错的不是楚楚”。

当年乔楚上学时被嘲笑,秦锐用最正统的方式让她接受上学,程方圳则是当天就蹲在放学路上,把嘲笑乔楚的学生捉弄得鬼哭狼嚎。

程方圳见乔楚总算反应过来了,捧着心皱着眉,叹了一声:“要是三十岁才回来,楚楚更加认不得我了。心好痛,才走了没几年,当年阿圳哥哥给楚楚烤的红薯都白烤了!”

当年大院里的少年们,对她是一个比一个好,互相都竞争着呢,今天有人给了一个甜甜的桃子,她说好吃,隔天就有人蹲给大院发水果的车,非要先挑个最大最水灵的给她。

这跟后来她在南方没什么朋友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乔楚怎么可能忘记呢?她只是一时间没能将当年那个泥猴少年,和眼前这衣冠楚楚的斯文青年联系在一起。

一听到程方圳有那么点哀怨的意思,乔楚也有点愧疚,但她确实不是忘了他的,只是变化太大,真的没认出来。

她有点急了:“认得的,男大也十八变,我只是反应慢了一点,红薯没白烤!”

程方圳一脸恍然:“意思是现在的我太俊了,楚楚被惊艳到震住了,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