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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杀人了!破刀已死!”他依旧摩挲着手里的银簪。

“你这么轻易?”陆云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竟无人察觉。

梁恒此刻冷冷的看了眼陆云,“除了你没人知道!”

除了我没人知道破刀长这样?也对,之前见他都是带着铁质的面具,后面自己给他做了个更牢固的轻薄的面具才更方便他行走,本来江湖里就传言破刀是鬼魂,不然怎么可能来去无踪影,如今说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不过怎么,陆云抱紧自己,又连着挪了几步,你想灭口?

“你知道没用!”梁恒看了他一眼,眼里好像写着他是个白痴两个字。

“别,咱俩还没试过身手,怎么知道打不过!不过我还是先走了,我们馆子新来了个男的!就掌柜的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有事还是留记号找我就是!毕竟你也刚来,这附近我可熟悉的很!”

说完翻身一跃跳下屋顶,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那边两人聊天叙旧时候,知味馆这边那个被狼咬的“男人”也醒了。

他倚在枕头上,挣扎着想起身拜,却被董穆青扶住,那人只好微微低头躬身,“鄂州魏仕文,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董穆青歪头打量了他一下,能看出是个清瘦的男子,但若是靠近细看,这人却没有胡茬,脸上的皮肤也过于细腻,若是换身衣服扮个女装也不违和。

魏仕文被她看的连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这,姑娘为何如此看在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在下自己来就好!”说着就要接过董穆青手里的药碗。

董穆青面上带笑盯着魏仕文,手里的碗也顺势递给他,“你是被豺狼咬伤,是我和李婶给你救治的,没有第三个人看过你的身体,你大可放心!你若是养伤养好就自行离开吧,未经允许我看过你随身的包袱,我之前还怕你是个逃犯,如今你既然是个官家身份,那你请自便!日后就当没见过,你的事我自当不会告诉旁人!”

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魏仕文”拉住袖子,转头一看,“他”却一脸苦相,又像是憋着什么快哭了,但又赶忙松开董穆青的袖子,别过脸去咬牙忍住眼泪,从牙关蹦出几个字,“多谢姑娘!”

董穆青看的“他”别扭的很,叉着腰,一双亮闪闪地眼睛看着那人,郑重说道,“嗯,你的事我也不是很想听,若你想对我说那便直说,我会烂在肚子一辈子,如不想,那你得藏好,早日养好伤自行离开!守好自己的秘密!”

“我大哥叫魏仕文,我与哥哥是双生子,原本是准备到琼州替补的参军!我家原本是做镖师的,但父亲在走镖时候出了意外,母亲便带着哥哥和刚刚出世的我回了老家,没几年母亲也病逝了,哥哥辛苦将我养大,教我武功,教我读书识字,还送我进了私塾里读过几年书可惜被老师发现又遣我回家,哥哥便做工替我买些书来看,也识了不少字,哥哥在外做工挣钱,我在家也偶尔给书斋抄抄书,做些刺绣女工能赚写银子度日,年前老家发大水哥哥便从军去了,几个月前才回家乡寻我说是治水有功衙门的大人举荐他到琼州做替补的参军,家中只有我们兄妹二人,哥哥便说回来带上我一起有个照应,于是我们变卖了老家家产,一路辗转才走到这里,怕我女子身份多有阻碍,哥哥索性让我扮男装方便行走,我便整日里带着面具跟在哥哥身后,对外便说是脸上毁了不便见人!”他说到这里忽然缓缓吐出一口气。

“可我们趁夜赶路时却遇上豺狼,哥哥为了护我被豺狼活活咬死,本我也难逃一劫,慌乱中用哥哥留给我护身的软剑刺死了那豺狼,才拖着半残的身子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谁知道被树枝接住挡了一下,爬到山道上遇到你们我才逃过一劫!可哥哥却…”说着“他”低头不语,似乎在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董穆青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节哀,你昏迷这几日,衙门接到举报说城外发生了豺狼吃人的事,捕头带了大批人和老猎手满山搜,等找到老巢地上只有衣服碎片,还有好几个人的骨头,遇到外出觅食回来的豺狼,将他们一锅端了,勉强找到些遗物,衙门带回来了,这些日子正在衙门口贴告示寻亲!若你想,可以去找找!”

“多谢!”“他”说出这两字便不再说话了。

董穆青知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起身出门,听见门吱呀一声关上,那人再也抑制不住,倒在被子上低声啜泣。

第四章

董穆青出来刚巧看见陆云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朝自己走来,打着哈欠问,“掌柜的,那个小哥?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