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蒋代真慢慢地坐起来。

他一动弹,林申就看了过来:“你醒了?”

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饿不饿?”

蒋代真摸摸肚子,矜持地说:“有一点饿。”

岂止是有一点饿,他是非常饿。

心里有事,他吃得也不多。林申在他身边之后,他心里安稳多了,饿意也就上来了。

“我把东西热热,马上就能吃了。”林申说。

所谓的热一热就是把东西铺到一边用火烤热乎了。

本来天就热,还好时间不长,食物并没有坏。

林申说能吃了,蒋代真马上凑了过来。

林申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说:“等一下。”

只见林申凑了过来,蒋代真当时就愣住了,一动不动地坐着。要是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的耳根泛着一点点红,眨眼间整个耳根都红透了。

林申拿手拿走了乌发上插着的稻草,笑着说:“可以了。”

吃饱喝足,蒋代真反而不困了。也许是夜晚安静,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有说不完的话。

“大家都说读书才是出路,你为什么想去种地?”

这个问题,蒋代真想问很久了。

“种地是一种生活,当官也是一种生活。你看有些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就想着来日高中好扬眉吐气。运气好一点,轻轻松松就考上了。运气不好的,考到老考到死也考不上,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既没有读书的本事,也没有做大官的气运,不如做个平头老百姓,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林申说。

“可是平头百姓有平头百姓的苦恼,光是税就要交纳许多。没钱交税,就要给官家服役。服役时,饭吃不饱干的活又重,很多人都扛不过去死了。到了打仗的时候,税就更重了。”蒋代真是真心替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