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乖乖地听着。

“然后就有很多人说我傻,说我呆头鹅,说我死读书,就是,诸如此类的。”

“爸·爸·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郁彬道:“你爷爷都说我傻,傻就傻呗,又不犯法。”

他看着儿子乖巧的脸,道:“你看,世上物种多种多样,狗说,汪。牛说,哞。鸡说,咯咯咯,然后老虎说,吼……”

郁里又笑。

郁彬说:“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物种,每个物种的交流方式是不同的,那些人如果不更改他们的交流方式,这辈子也许就注定只能发出一种声音,也只能看到一种声音,我难道要为了他们去更改自己的语言和种族吗。”

郁里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地点了点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父子俩。

郁彬说完,有些献丑的不自然:“我的意思是,从基因学上来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个体因为足够独特,被放在同一个环境里的时候,碰撞是在所难免的,无论是学校还是社会……个体的一切,都应该是个体自己给予,而不是由别的个体强行附赠。”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忍气吞声,爷爷应该也不会这么教你,但我认为,嗯,就是,如果个体有情绪的话,释放我也是支持的,因为对于别的个体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不所有的力打出去,都会遇到棉花,还有一句话是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郁里点了点头。

“那。”郁彬道:“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呢?”

郁里的手表微微闪烁,他拉过郁彬的手:“江·照·骗·我。”

回到家的时候,郁里打开了手机,上面是江照发来的几条消息。

-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懂电码,我看到你在食堂骂我变态。

-但我不揭穿你,也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觉得我在找你麻烦。

-你想你当时刚刚入校,如果我问你为什么骂我变态,你怎么解释?

江照也许是在跟他打心理战,言尽于此。

郁里抿着嘴唇,把手机丢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