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无妄 白孤生 1328 字 11小时前

“官家跟来作甚?”坐在马车内,席山鸣懒洋洋地说道。

在他的对面,赫然是应该在处理国事的皇帝。

只是席山鸣既没有行礼,更没有动弹,只是幽幽地看着皇帝坦然坐了下来。

南门之穿着一身黑衣,神色平静,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宫门口拦下了马车,然后弯腰进来的人。他闻言看向席山鸣,“合该去一趟,劳烦将军带我一程。”

席山鸣想翻白眼,但是他懒得。

这马车是南门之准备的,车夫是他准备的,就连令牌也是他准备的。结果南门之还在这里和席山鸣玩这一出,也不知道是在骗谁。

今天是席泰的忌日。

身为罪人,席泰在死后当然没被安葬,连同那些惨死的席家男丁全部被随便丢在乱葬岗抛尸,得亏是有义士冒着砍头的风险偷偷为他们收尸,就近葬在了乱葬岗里,也免去了被动物啃噬的悲惨结局。

朝廷内自然有人知晓,也只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上达天听。

席家的事情,虽无人能够阻止,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没心没肺之徒。失却了席家,于朝廷而言,便是失去了左膀右臂,那些明了国运前途的聪明人怎能不为席家的下场感到惋惜?

在过去七八年,除了寥寥几个记得席家的人会去祭拜,这些无名坟包早就长满了绿草,隐隐生机藏于其中,已经无人知晓此处究竟埋藏着多大的惨祸。

南门之登基后,除了彻查席家的事情,也将这乱葬岗里埋葬的席家人全部都移棺,另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下葬。帝王这样的举动肯定惹来非议,可是这位新帝却不是能听从别人意见的,一意孤行之下,到底是成了行。

席泰的忌日将近时,南门之已经做足了准备。

霍明告诉席山鸣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但在风中站了半晌,他到底是应了下来。不愿出宫、不愿和仅存的家人碰面是一回事,但这忌日祭拜,就是另一回事。

车轮滚滚,席山鸣在这样略显吵杂的声音里半睡半醒,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车外的喧嚣,像是一滴水落入油锅,别样的鲜活和热闹在他的耳边炸/开,击溃了无声无息的抵抗。他仍然没有睁开眼,却微微侧过头去。那细微的动作,仿佛是要去倾听马车外的动静,却在还未动作时就阻止了自己,只是那样安静地听着外界的热闹。

南门之就坐在对面安静地看。

席山鸣方才问他,身为帝王怎会这般无所事事?

南门之平静地应付了过去,但其实他要处理的事情不在少数,席山鸣的质问也是正常。可即便提前花费精力将事务处理大半,再赶过来陪着席山鸣的缘由……南门之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淡定自若地坐在马车里,凝神盯着席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