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海岩:对做梦科学家是早有解释的,你别那么迷信。

吕月月:但愿如人所说,梦都是反的。

我对

吕月月的采访,历时两月,凡二十六次,小提琴一案的来龙去脉,大体了然。

采访多半在

吕月月租住的那间寒窑斗室中进行,偶尔也找个僻静的茶楼酒肆,边喝边谈。

我对

吕月月的叙述做了详细的记录,在誊写这些记录时,顺手对文字做了适当的修饰和整理。我把整理过的厚厚的采访手记用一只粗牛皮纸的档案袋装好,如约锁进抽屉。

整个春天我忙忙碌碌,没有再和

吕月月联系,甚至连这个曾使我感叹一时的故事,也渐渐遗忘了。五一节前夕的一个周末,我去科学院采访一位学部委员,回家时母亲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吕”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母亲问我这位来电话的吕小姐是谁,认识多久了,干什么工作的。因我大龄未婚,女友不少,所以母亲带着既关心又习以为常的神态不紧不慢地盘问。我只好当着母亲的面给目月月打电话,很正常地同她寒暄,而且特别问到她的孩子身体可好,作为对母亲的解释。

吕月月在电话里约我见面。我问她是否有事,她说有事。我问急吗,她说急。

我问是好事坏事,她说最好见面再谈。

于是约了第二天见。

第二天是星期天,上午十点,我们约在王府井的麦当劳快餐店见面。因为不到吃饭的时间,快餐店里人不算多,我们在二楼找了个角落对面而坐,一人喝着一杯冰镇的奶昔。

吕月月请客。

我问她:“你还在皇族夜总会干吗?”

她说:“还在,不过最近我想辞了。”

我问:“为什么,想换个工作吗?”

她出语踌躇:“我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事的,我有可能,怎么说呢,有可能要去香港了。”

对于别人,去香港也许不算是件非常事,但对手

吕月月来说,确实有点令人吃惊而且耐人寻味。我问:

“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一位香港人?”

“怎么说呢,前两天从香港来了个人,不知怎么找到皇族夜总会,说要约我出去谈谈,我开始还以为是个站花惹草的色鬼呢。没想他拿出一张照片来,我一看,原来竟是潘小伟的照片,我吓坏了,简直不知所措。那个人自称是个律师,是受潘小伟母亲的委托来找我的,并且他很清楚地知道我有一个儿子。”

说到此处,我似乎明白了

吕月月突然约我见面的事由,这真使我意想不到并且感到兴奋,因为这个不速而来的香港客人,无疑是这个小提琴的故事的一个意外的进展和精彩的续集,我带着极大的兴趣问道:

“那人想带你去香港吗?”

“是的,他说他会很快替我和我的儿子办好单程去香港的一切手续。”

“那么你打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