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马箭也绝望了,他转而把情绪发泄在刘升身上,指责道:“刘升!若不是你想拉我下水,我们何苦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拉你下水?”刘升满脸的土灰,青了一个眼眶,掉了两颗牙,绸缎衣服破了五六个口子,再看不出先前的威风,“你是不是勾结刁民了,你说!”

“我上哪里勾结反民去?”

“那个赵十九受了伤,你不是要给他请郎中吗,你这种人面兽心肠的禽兽什么时候也会体桖人了?”

“放屁,我那是故意拖时间的!上头要来人,你以为你瞒得住我?”

“你!你怎么知……算了,这个再提也没用,你克扣粮食的事怎么解释?”

“我克扣粮食?我去哪克扣!每天五两米已经扣到极限了,再扣下去谁还担得住?”

“我查了账目,这些天发的都是四两半!”

马箭跨坐在刘升身上,手里还揪着他的衣领,空气中因打斗而扬起的灰尘慢慢一粒粒挂在他失去冠带的头发上,衬着他呆滞的神色。

“……傻子,你是傻子!狗娘养的!”

刘升怒道:“虽说是死到临头,可你也不至于如此粗俗吧,能不能文雅些?”

“我也是傻子。”马箭没理他,“是许夫子干的,是他干的!”

还没等他再说下去,一把长刀直直插进他的后心,贯穿胸肺,透体而出,连带着将刘升的心口也捅了个对穿。

“……”马箭徒劳地嗬嗬几声,头垂下去断了气。

刘升死的比他慢些,他惊恐地盯着马箭不瞑目的双眼,尿湿了裤子,四肢并用,想要脱离这窒息的爱的束缚,可最终只在地上划出几条痕迹,就抱着马箭的尸体去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