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摸了摸朱标的脸颊,担忧道:“你在那鬼楼上受的伤,全都好了吧?”

“好了,只是小伤,当时就止血了。过了段时间和没出事一样。”

“那就好。”马秀英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笑起来,“你要小心,知道吗?凡事都要多思考思考,在乱世中能守成就已经很不容易,要想开拓事业,要付出的艰险实在不能想象。”

“儿子明……”这些话马秀英叮嘱过不少回,朱标几乎是立刻就要回答她。

“你不明白。”马秀英打断了他的话,非常少见的全盘否定朱标,“你也不懂。标儿,娘知道你努力,办的几件事,都漂漂亮亮的,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力,都让娘为你感到骄傲。可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她接着道:“那些阴谋诡计,比明着的针对要可怕得多,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摧毁的是心力精神。这次酆都之行,你看那牛头马面本分尽职,乐于奉献,可是它们却并不被重视,也没有得到报答。这种东西才是你日后要面对的最可怕的考验。”

“……”朱标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对这些龌龊也有心理准备,但他想到钟馗,想到纪有福,却又不确定了,他们的恶毒和阴狠确实超出想象。

“娘从小就没了双亲,是作为义女养在他人膝下的,身无长物,受尽磋磨。后来嫁给你爹,他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来的子弟。当时为了他不被人欺负,娘经常去讨好义父的小妾。”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到了院中。

月明星繁,一阵阵夜风拂过,这是个适合谈心的晚上。

“你穷时,有人瞧不起你,你富了,得势了,就有人来上赶着巴结你。这两种往往是一批人,叫人恶心,因为多数的人皆是如此庸碌,又不能将他们完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