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愈已经不记得自己吃过了几顿饭,睡过多久的觉,又是什么时候上的厕所,这几十天他已经扎根在这里,成了一个杀戮的机器,精神疲惫不堪。

他刚刚指挥完一场火攻,现如今衣衫破碎,脸上满是尘土与鲜血,铠甲上粘满焦黑的碎屑,头盔上的红缨更是只剩一两根,迎风抖动,很是可怜。

就连他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普通的士兵们了。

邓愈抹了一把脸,四处张望着,突然看见一个马上就要突破进来的敌兵,他的眼中流露出残酷与狠辣来,拔起地上插着的长枪,在一旁的火盆里烧了片刻,烧红了枪尖,走上前去抬手就刺。

滚烫炽热的铁与人的皮肉相接触,发出一阵剧烈的滋滋声,同时还冒出了一股焦香的熟肉味。

敌兵瞪大眼睛,疯狂地发出一声惨叫,躺倒下去,压着后面的其他人,从城墙上滚落了一片下去。

邓愈大喝道:“再坚持一阵!天马上就要黑了!”

一声炮响突然炸开。

宫步的城墙处被轰出一个大口子,数不清沙石和泥土向下跌落,许多士兵们来不及反应,离得太近,耳朵里纷纷流出一行血来,失去平衡,挣扎着从墙头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邓愈也是一个踉跄,险些跪倒,扶着砖头,才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宫步门是谁在守!”

他的耳朵里轰隆隆地响,必须把声音放大,大喊出声才能让自己听见。

“是赵将军!”周围有人大喊。

赵德胜?

邓愈扫视一眼自己这边的状况,捡了一个还活着的官最大的小将交待道:“我去赵德胜那里看看!咱们这里若是有事,你再派人把我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