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忘记是最好的选择吧。”

这是云燃给出的回答。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她恍然想起这个问题，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在粉饰太平。

发生的事情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忘记并不代表伤疤已经消失不见。它只是被藏起来了。藏在一个人心底最幽暗最不见光的角落。

等到夜深人静时，它会再度冒出来，让人猝不及防感到背脊发凉，绝望却无法自救。

她没有资格替余烬说忘记，也没有资格替他原谅那些人对他做过的一切。

他只是为了活下来。

他只是想要普通而平凡的幸福。

但是命运不公。

“忘记吗？”余烬深深皱起了眉。

状似不经意地瞥视云燃，又很快恢复正常，深眸里流转过淡淡的失落。

看来她真的已经忘记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云燃直视着他，“你有兄弟姐妹吗？”

她隐隐察觉到余烬说的或许是自己的故事，可她记得他明明是孤儿……

“有。”余烬却点了头，对上她微愣的视线，眼里的亮光渐渐沉了下去，“不过都已经不在了。”

云燃沉默地垂下头。心里忽然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小脸顿时浮现心疼和歉意。

“对不起，我……”

余烬却笑了，忍住摸她脑袋安慰她的冲动，柔声细语道：“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云燃心头的悲伤就越浓重，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到这个世界，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没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云燃站到他面前，小脸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有任何……！”

某种汹涌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余烬站起身，拥住她，双手克制地轻轻地，却又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嗅她发丝。

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在这一瞬间就像被棉花糖填满了一样，柔软又甜蜜。

眼前猝不及防被白色笼罩，云燃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杏眸蒙蒙地睁大，泛起湛湛的波光，同时涌动一阵察觉到的心悸。

余烬胸膛滚烫。

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节奏快得失控了似的。

某女忍不住翘起嘴角，他抱她？他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其实我昨天没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