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镇长心中还是挺清明的,留着一袋子的钱在他们这个小镇子上的确是不安全,这些年也就是隐藏的好,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怕是会引来灾祸的。

镇长见沈渔年把钱收回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又对着他行了个礼,刚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不少的百姓又一股脑的涌上来,手上都各自拿着一些自己家里的东西递给两人,说着感谢。

那一带的钱,沈渔年虽然是收回来了,但是东西他也并没有要,又推辞了几句,一件都没有要,一步一步退着出了镇子,到最后临走之前又郑重的跟镇子上的人行了礼,这些年来还要多谢他们照顾着自己父母的墓。

怕最后再 嗦一段时间就当真走不了了,所以沈渔年跟容仓也并没有在多待,又坐上自己来时的马车,渐行渐远。

一直远到再也看不见镇子的轮廓,沈渔年叹了一口气把小家伙固定在车厢里,自己又坐到车厢门口去掀开一些帘子从背后抱住在外面赶着马车的容仓。

他环抱住容仓的肩膀,然后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容仓的颈侧,这么多年来难得回来看一次父母忽然离开,他感觉心中还有些空落落的。

容仓侧头看他一眼,也知道沈渔年的心思,声音柔了柔又道。

“年年,你要是实在不舍得离开,我们就再住一段日子,去看我父母的事不急,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时间,然后再回落仙山去。”

沈渔连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然后压低了声音,凑近容仓的耳边小声道。

“其实我还有一些紧张,你父母会不会不喜欢我呀?”容仓还没有说话,沈渔年又赶紧道,“我们可得说好,你回家之后不准说关于我年龄的事情,不然就真显得太老了。”

虽然沈渔年还在极力的表现着自己不老,而且在妖族里三百多岁确实算不得老,但是毕竟他也是活了许多年。

甚至跟容仓的父母比起来,他就已经算得上是祖宗辈的了。

“是,年年不老,年年还是个孩子,只是年年早些年间,竟然还能跟我那师尊称兄道弟呢。”容仓故意调侃道。

沈渔年愣了愣,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确实是跟骆时秋称兄道弟的,但他及时阻止了骆时秋,没想到还是被容仓给发觉了。

沈渔年赶紧一把捂住容仓的嘴巴,不许他再继续提这件事。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我都快忘了,我现在哪敢跟他称兄道弟的呀,可不许提这件事了。”

“好,不提这件事了,年年现在可不是师尊的‘沈兄’了。”

“你还说。”沈渔年刚放开捂在容仓嘴巴上的手,就听他紧接着又道。

沈渔年瞪了容仓一眼,自己缩回车厢里面,把帘子一关陪着孩子,不想理他了。

容仓闷闷的笑了几声,继续认真的赶着马车,马车继续往前走,然后傍晚在另一个小镇子里停下,三个人住了一晚上之后再继续赶路。

容仓的家乡离沈渔年之前住过的那个镇子有些远,加上几个人又不急不慢地赶着马车,一直过了半个月才总算是到了。

一直到了地方,马车停下,沈渔年才发现容仓家竟然还是一座城中的富户,下了马车,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忽然发觉有些寒酸了。

容仓牵着他进了城,沈渔年的视线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凑近容仓身边小声的道。

“要不我们先去买身衣服,换了之后再去你家吧,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渔年本来是从来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的,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能穿就行了,他也没有什么讲究,但现在就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关系啊,穿衣而已有什么好讲究的?”

沈渔年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之前也觉得没什么好讲究的,但第一次上门见容仓的父母,他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容仓看了沈渔年一会也能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沈渔年松了一口气,跟容仓一起去了成衣店,每人买了一身现成的衣服,换好之后又把旧衣服收进乾坤袋里,才往容仓的家里去。

两个人带着孩子不紧不慢的闲逛着,一路走到容仓的家门口。

沈渔年面上看似淡定,其实手心里早就出了一层汗。

容仓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但是他知道沈渔年总是会紧张的,就像之前他跟沈渔年去看沈渔年的父母,虽然知道沈渔年的父母都已经离世了,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到了容仓的家门口,高大的门庭就在眼前,门口的两个门丁看到容仓还愣了愣,然后又猛的反应过来,赶忙小跑到两人面前,对着容仓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