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盯着袁老六没说话。

沉默半天，袁老六才慢慢将头抬起来，目光躲闪地不敢去看杨七的眼睛，说话也是底气不足：“我知道你把当年的事情全想起来了……老七，害你的人是我，你要是心里有怨气的话就冲我来好了，千万别再去查当年的事了，算我求你。”

“求我？”杨七面无表情地看着袁老六：“这次我帮完你，你救我的恩情也就还清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求我？”

袁老六一怔，看向杨七的眼神里满是惊讶，似乎没想到杨七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杨七起身走近袁老六，在他桌子旁坐下，侧过脸看着他道：“我今晚上来这里不是征求谁的意见，你之前做过什么我暂时也不会追究。”

“那、那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指使你开车撞我的？”

“……”

“这是你欠我的。”杨七盯着袁老六，眼神越发地冰冷起来：“现在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袁老六身形一颤，低着头坐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杨七，张了张嘴，道：“我该叫你老七，还是小唐先生？”

杨七盯着袁老六没说话。

“我就知道自己做的孽，早晚都是要还的。”袁老六捂住自己的脸小声痛哭起来：“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有的是时间，你什么时候哭够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谈。”

“老七……”

“别再叫我老七。”

袁老六又是一阵痛哭。

许久之后，袁老六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抹了抹脸之后看向杨七，道：“你能记起自己的身份，也该知道是谁要你的命。不过老七，你现在真的不能去报仇，她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凡事都靠你的女孩子了，她是你大嫂，是你大哥的老婆，更何况你现在……”

“我现在不像唐进。”杨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袁老六：“对吧？”

袁老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大哥知道这件事么？”

“他不知道……你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她跟我说她不想一辈子都做个小明星，更不想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她说她只有嫁给了你大哥，她才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充当一个杀人犯的角色？”

“我……”

“你真是够伟大的。”杨七哂笑：“可惜了这个女人永远不会知足，三年后她知道你回了川城，害怕你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她处心积虑地把你送进了牢里。至于我……”杨七低头看向袁老六，眼神越来越沉：“她因为怕我查出什么来，又安排了一次谋杀。不过她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她算漏了闻言钦会赶过去救我。”

袁老六闻言立即握住杨七的手臂道：“是闻律师救了你？”

“他是救了我。”杨七瞥了眼袁老六抓在他臂上的手：“不过也搭上了他自己的一条命。”

袁老六瞬间震住。

“老六，以后好好活着。”

“……”

“这笔账，我会慢慢向你们讨回来的。”

杨七拉开袁老六的手，起身走向门口。

袁老六张了张嘴：“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