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与星知道他家住的很远,每天都需要等公交,回到家估计天都黑了。

他坐直身体,吩咐司机:“看见前边那个人了吗?”

司机看了眼,是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好像是少爷学校的学生。”

沈与星:“对,等会你直接加速从他面前冲过去,记住一定要划出一道绚丽的车影。”

司机:“……少爷,这么做的意义是?”

沈与星:“别问。”

司机:“嗯……”

司机擦了把额头的汗,按照沈与星的吩咐一踩油门飞速冲过,银色的车身果真划出一道漂亮的车影。

公交站牌下有几个刚好经过的学生被车尾气喷了满脸,抱怨道:“谁啊,那么没素质。”

“好像是沈与星家的车。”

“沈与星?那没事了。”

“我刚转来,你们说的沈与星是谁啊?”

“一个不好惹的人,撞上他你就完了。”

……

立在一旁的谢绻垂着眼拍了拍衣摆,沉默地走上刚到的公交车。

谢绻住在市区边缘的小县城里,每天放学后需要乘坐两个小时的车回到家,做完全部家务和全家人的晚饭才可以开始写作业,一般都需要忙到凌晨一两点才能入睡。

谢绻刚进门,便看见一片凌乱的客厅,其中最多的是空酒瓶子,还有一个瘫倒在空酒瓶中醉成烂泥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跨过满地狼藉,把书包放回房间才出来收拾。

屋内的谢子庭听见声响跑出来:“哥。”

“怎么了?”谢绻转头。

谢子庭仰头道:“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谢绻没答应:“写你的作业去。”

谢子庭抿着唇不说话,俯身捡起地上的空酒瓶,由此谢绻便也不再管他。

和弟弟一起收拾好客厅,谢绻转身去厨房做晚饭,谢子庭绕在他身边帮忙,虽然今年才刚上小学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直等到饭快做好时,地上烂醉的男人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到了饭桌边。

吃饭时,谢子庭小心翼翼地对谢建山道:“爸,老师说要交今年的材料费,要……”

‘五十块’还没说出口,便被谢建山不耐烦地打断:“我哪来的钱,问你妈去。”

谢建山昨天打牌把身上的钱都给输光了,心情烦躁的他还去外面小卖部赊了一箱酒,喝到天亮才睡着,此时还晕乎着,不耐烦听到‘钱’这个字眼。

谢子庭垂下头,也不敢再说话,埋头吃饭。

饭后,谢绻把弟弟叫到房间,递给他一张五十。

谢子庭摇摇头,表情坚定:“哥,我不要,你们学校的食堂贵。”

全家都靠谢母在工地给人煮饭挣的一点微薄的工资支撑,所以谢子庭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为家里分担。

他今年刚升上一年级,本想着若是谢建山不给,放学后去街上捡些矿泉水瓶卖了换钱,肯定也能攒够交材料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