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卫南偏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了了。

陈诺察觉到他的不良情绪,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轻声说:“纯情少男逆反了啊?”

顾卫南终于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地说:“教官,如果因为我背后说的话你不高兴,那我郑重向你道歉。我动作做不好活该受罚,可是今天你当着全队把我喊出列特殊对待,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背后议论人确实不对,教官起码也要做到公正严明吧。”他说完立刻知道自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把心一横,索性扬起了头与陈诺对视。打报告退学就退学吧,反正全校学员加一块,也就自己是被这么稀里糊涂弄进来的。

本来只想说句玩笑话,却换来顾卫南一顿不知死活的顶撞,陈诺的脸色毫无疑问地由晴转阴了,他低声说:“有怨言是吧,那你跟我来。”他说完转身走下台阶,向着教员办公楼方向走去。

顾卫南看陈诺那脸色,还以为自己会被劈头臭骂一顿,然后罚一千个俯卧撑,就此卷铺盖滚蛋。没想到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训练时的火爆,顾卫南反而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了。见陈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向前走,他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拖着疲惫的步子跟在后面。

第13章 勾引纯情少男

虽然顾卫南已经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无奈当学生十几年也当出了职业病,一进办公楼,他就情不自禁地开始紧张了。当跟着陈诺在走廊里经过一间间的办公室,偶尔从敞开的门里望过去,视线里清一色全都是身穿军装、肩佩军衔的学校教官和领导,这场景更增添了他的紧张感。

顾卫南一路上忍不住脑补了无数杯具下场,最先想到的是被学校勒令退学后,得知自己考上军校差点高兴得住院的爷爷会不会真的住院,接着他又想自己固执的老爸是会气死,还是把他揍死。等到陈诺停住脚步,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顾卫南的脑补已经走火入魔,他正幻想自己站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

陈诺打开门看着顾卫南:“愣着干什么,进来。”

被这声音的主人操练了一整天,顾卫南的条件反射已经趋于根深蒂固,他迅速扯回已经飞到外太空的思维,不忘标准答复:“是,教官。”接着走进了陈诺的办公室。

与其说这是间办公室,不如说是单身宿舍,房间里的摆设意料之中的简单整洁,带着浓厚的军队风格。迎面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床上的被子猛一看像个刷了漆的木板箱,这种叠被子的水平让顾卫南望尘莫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定格的镜头里硝烟弥漫,似乎陈诺正在看什么片子。

“坐吧。”

顾卫南看看平整的床单,拘谨地坐在了桌边唯一的椅子上。

陈诺转身关上门,向顾卫南说:“先把裤子褪了。”

顾卫南只感到耳朵里“轰”地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地瞥了下束在腰间的军用皮带,含混地说了句:“教官,我没听清。”

陈诺打开门边的柜子,从里面找出个小玻璃瓶:“你没什么?”

顾卫南看着那个小玻璃瓶,脑内已经开始滚动播放各种教师性骚扰学生的新闻,然后把陈诺想象成一个伪装成优质青年和性冷淡的变态色魔。难道陈诺在校门口就早有预谋,今天再把他操练个半死,就是为了方便把自己叫来办公室实施计划,确保猎物无力反抗?怪不得他这么反感勾引纯情少男那句话,因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

“都是男的,你害什么羞?”正当顾卫南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力的时候,陈诺拿着瓶子走过来,对顾卫南的不合作态度一目了然。

顾卫南舔了舔嘴唇,心想到底是从陈诺眼皮底下夺门而逃比较容易,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推倒,把明天的新闻标题变成《军校新兵难耐饥渴,性骚扰美男教官》?——那可真要上军事法庭了。

见他只顾动脑不动手,陈诺脸色一冷:“规矩又忘了。”

顾卫南想归想,实际上哪敢造次,心里一急,立正回答:“报告教官,我不脱!”

“就算你对我不满,也不用跟自己的伤过不去吧?”

“啊?”

“啊什么啊,”陈诺冷冷地说,“你的膝盖好像磕得不轻吧?我这里有碘酒,你先把破的地方擦洗一下,免得影响明天训练。”

顾卫南呆了呆:“明天还要训练?”

陈诺眼睛眯起来:“你不会以为这点伤就能逃脱新兵军训吧?”

“我还以为……”

“以为我带你来办退学手续?”陈诺一针见血地说,“就因为你背后说我闲话?”

陈诺明显不屑的语气让顾卫南脸微微发红,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恶意揣测简直小人得不值一提,更别说后面关于退学的脑补了。他看着陈诺把那个装碘酒的小瓶放桌上,红着脸说:“教官,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冲了。”他说完开始往上挽裤管。

陈诺当然不知道顾卫南根本是抱着想退学的心思跟他顶嘴,说了句“没事儿”,却突然弯腰按住他的手:“你不能这样,这样把伤口刮了,叫你从上面褪下来。”

顾卫南被他碰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说:“没事,这样可以。”

陈诺已经不耐烦了,军训时的火爆劲被勾上来:“叫你脱你就脱,害羞个屁,不会没穿内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