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是我听来的,大概是这么说的,”程绅很勇敢地看着晏子桉的眼睛,喃喃道,“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当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着替你拨一拨,或许手还会留恋地停几秒。”

他端详着晏子桉怔怔的表情,只觉得这人真的是帅,这样呆的样子都能驾驭。怎么才能不喜欢他呢?

他摇摇头,继续道:“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能轻轻地告诉你——”

他还是决定避开晏子桉的视线,低下头说:“我只能告诉你,头发乱了哦。”

“晏子桉,”程绅轻声说,“你的头发乱了哦……”话音刚落,眼泪汹涌而出。

幸好,头是低着的。

程绅刚开始还只是在默默流泪,再然后就演化成止不住的呜咽,最后他丢盔卸甲,索性抱着膝盖抽泣了起来。

一边哭着,他又一边觉得自己这样好没意思,明明只是自己一头热的期待,凭什么让对方这样下不来台。又不是说被骗炮骗钱或者别的什么,本来也没有道理表白一定就有结果。

可他又是真的伤心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玻璃心一碎就碎了个稀巴烂,扎得心间漏了好几个血窟窿,连呼吸都跟着疼。

晏子桉也觉得很没道理,怎么看着他哭,自己也想陪着流泪了呢?

然而他断不会哭,他还想摸一摸程绅的头发,却再没有立场。

“你先、先走吧……让我自、自己待一会儿……”程绅仍是止不住地抽噎,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的。

晏子桉想了想,换鞋拿衣服,走出了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隔着一层木板,他听见程绅放声大哭。他的心被狠狠拧了一把,转过身来,把额头抵着门,手握拳,但无论如何不敢敲下去。

那一刻,他的胸中涌现出难以言表的悲伤和激动,似乎有什么被唤醒了——他明白这是自己的爱情。他想冲进去抱着程绅,告诉他,他也是喜欢他的。

他也想哭,可哭是很任性的,是被害者独属的权力,他有什么资格呢?

是他先招惹程绅的。不自觉地被吸引、想靠近、想触碰,甚至想搂在怀里,吻他的唇,想拥有他,想霸占他眼里的迷恋和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