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吃醋。”最终,郑星洲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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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主卧也十分符合它浮夸又俗气的风格,尺寸夸张的大床,大红色的床上三件套,红的亮眼,更不要提墙壁上的装饰和画像,设计师神一般的用烂俗的爱心,翅膀以及粉红色构造了一个绝对让人印象深刻的“浪漫空间”。

就连墙壁上的画像都是跟爱情有关的故事或者人物,虽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在这么个环境下,被无端的拉低了艺术品位,只能为这整个房间的烂俗增添几分艺术气息。

但就好似郑星洲对整座古堡做出了烂俗的第一反应之后又迅速被改观成果然不愧是恋爱圣地的感叹一样。

这个奇才设计师,将烂俗堆到顶点,甚至连头顶的灯都是旋转式的心形,这么说吧,这房间里就没有一样跟爱情搭不上边的东西。

理应让人反胃的极端设计,居然被奇妙的融洽成了梦幻色彩的浪漫空间。

从看见了古堡外面的设计开始,一直到夸张的仆从,无处不在的奇幻色彩让每一个进来参观的人不自觉的接受了这个风格,这个梦幻世界的设定。

以至于哪怕见到这样的设计,也能在吐槽烂俗的同时,升起几分其实还挺浪漫的念头来,然后再多看几眼居然都不觉得醒目了,已然接受了这个风格。

鬼才设计师,流弊。

仲煜城站在大红色的床边,视线固执的停留在郑星洲身上,他素来显得过于强势和无法接近,哪怕偶尔温和下来,也仍残留着距离感。

但是此刻,他头顶上旋转着爱心模样的灯,身后是一整面浮夸的粉嫩爱心和小翅膀,再瞥见床边微微拂动的粉色流苏,已然将他残留在旁人心中的刻板印象扭曲成了苦恼的追求者。

氛围对谈话的影响真的很大。

比如在仲家祖宅跟在这里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以至于哪怕是仲煜城,在这个氛围里,都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因为爱情苦恼的普通人,甚至会因为旁人对郑星洲几句出于职业要求的甜言蜜语而嫉妒。

换一个场合,郑星洲在将“吃醋”这两个字说出口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

但是许是周边的氛围太烂俗,仲煜城苦恼的语气太真挚,让他忍不住冲动。

然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仲煜城的一个轻微皱眉,他疑惑中夹杂着好奇的目光不住的看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笃定的郑星洲,显出几分迟疑来。

郑星洲强做镇定,好似只是说了什么不重要的话一般,溜达着朝旁边的人形装饰走去,意图就此转移话题:“这个装饰……”

力量喷张的男人拿着刀作势要杀死底下瘫软的女人,雕塑极富有张力,能让观者瞬间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仲煜城在他身后解释道:“这是传说中第一位出轨的神灵。”

……

???

出轨还有第一位之说?这么硬核?

郑星洲在心头吐槽了一句,又听到了仲煜城接下来的话:“这是源于占有欲的情感?”

郑星洲疑惑的侧头看他,从他目不转睛的眼神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吃醋是源于占有欲吗?郑星洲真没研究过,但是这种在意的行为理论上是因为吃醋吧?

他还在纠结,仲煜城已然不紧不慢的走近他道:“因为她的出轨,安慈曼暴怒,准备杀死她。”他在背后握住了郑星洲的手,带着他走到旁边的雕像前。

那是另一个气氛迥然不同的雕像,女人和男人相拥在一起,脸上带笑。

郑星洲来了些兴趣,猜测道:“他又原谅了她?”

仲煜城侧头看他,脸上的笑容忽而带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不,他杀死了她,然后将她的精神力碾灭在神界,重新塑造了一个深爱他的爱人。”

郑星洲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后续。

仲煜城慢条斯理的握紧他的手,道:“他们生了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的神职是爱神,热衷于为所有生物带来爱情。”他语气十分淡然:“这就是爱情的来源。”

你们的爱情这么可怕的吗?

郑星洲偷摸着往外抽出手,总觉得这个故事和刚才仲煜城的话联系在一起,有无限的恐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