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那不就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嗯,你觉得好些了吗?”

白则温柔的样子却并没能让梅绪风觉得安宁,他活动了左手手腕,像是在确定手没事。

白则忍不住问他:“你做什么梦了?这几天听你梦话说了很多。”

“梦话?”

“嗯,一直在说梦话,听得很清楚。”

梅绪风的脸一下子红了,比那黄泉水边上盛开的彼岸花还红。

白则挑了挑眉,梦里叫他名字还喊痛,醒来脸红还很怕他?这是个什么奇葩梦啊?

梅绪风可疑地转移了话题:“我是不是掉进黄泉水了?为什么没事?”

白则也不追问,一点点解释那个藏匿起来的妖很可能推了梅绪风一把,归墟救了梅绪风一命等等。

“归墟似乎被黄泉水爆发出了一部分灵力,你作为人类之躯,承受不了那么多,才会全身疼痛,还会做噩梦。”

梅绪风有些不解:“归墟有这么神,为什么之前我除妖的时候没有保护我呢?”

“归墟的能力从来就不是什么保护,是秩序。”

白则耐心地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黄泉水一定是将你的身体和魂魄破坏了个彻底,但你是归墟的宿主,它不能让你死,所以要为你重塑一切。你身体的秩序完全混乱,无法修复的时候,归墟会重塑这个秩序,重塑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言下之意,之前梅绪风受伤也好,小病小灾也罢,都是常理之中的,是人生必经之事,身体与魂魄基本的秩序仍在。

秩序仍在,就无需修复。

而白则或者严飞逸这样灌给梅绪风不属于他的强大灵力,就是秩序紊乱。黄泉水的侵蚀也是秩序紊乱。

“那如果整个世界都混乱了呢?归墟会做什么?”

白则反问:“你觉得呢?”

接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白则对满目疑惑的梅绪风解释道:“都说隔墙有耳,不过现在,我们连这耳朵在哪都不知道。”

话没继续说下去,但梅绪风已经懂了。

如果整个世界陷入混乱,归墟就再造一个新的世界。

即使像白则所说的那样,归墟变弱了,也依然有将世界再生的能力。

如果他会用,是不是就能处理掉那个利用神隐破坏善恶秩序的人,是不是就能解决让白则都头疼的麻烦了?

不灭之火的火种在一旁毕毕剥剥地烧着,白则见他没事,提出要尽快回到地上。

梅绪风打起精神来,不想让白则担心。然而方才的梦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眼神黯淡,默默地跟在白则身后。

白则比他高一些,梅绪风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又捂住了手腕。

白则正和地府诸官说话:“你们留好无义草的籽粒,别让人偷去,解药也要多炮制一些,会有用的。还有,派人看着无义草,别用什么保险柜了。”

其他人点头称是。

本来活人擅闯地府是要受罚的,可对梅绪风这个阳间的客人,他们别说问话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好像这人从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