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刚一靠近病房门,刘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哪知道你还没吃午饭?你也没说一声。”

“说了,微信。”许淮颂肯定答。

阮喻在离门一米左右的位置顿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盒,一阵无语凝噎。

许淮颂病糊涂了。他是在微信上说了,但却是跟她说的。

她就说嘛,为什么她在挂断语音后,会收到一条看上去语气极其熟稔,态度十分理直气壮的消息:中午给我带碗粥。

后面还附带了定位和病房号。

敢情是把打算给刘茂的消息,误发到了她这儿?

可面对这样的指令型句式,再联想到许淮颂昨晚在病房输着液处理她的案子,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她也不可能拒绝啊。

那现在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阮喻杵在走廊踌躇,忽然听见刘茂不低的声音再次响起:“行,我去给你买。”说完大步流星朝门外走来。

她来不及躲闪,被他撞个正着,只好干笑一下:“刘律师,”说着提起了手里的保温盒,“买粥?”

阮喻被刘茂领了进去。

许淮颂正背靠软枕,敲着电脑键盘,看上去像在忙工作,见她进来,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阮喻“呃”一声:“那个,门没关,我听到你们讲话了……”说着晃了晃手机,“许律师,你把消息发给我了。你的粥。”

许淮颂似乎愣了愣,低头滑开手机看了眼:“哦。”顿了顿补上一句,“麻烦了。”

阮喻搁下保温盒和怀里的文件,说:“那我先走了。这份文件是反调色盘的最终定稿,我顺便带来了,你身体好点再看就行。”

刘茂“哎”一声阻止她:“大热天,这趟算你替我跑的冤枉路,我请你吃个冰。”

阮喻摆手说“不用”,所以在他退一步,提议“那坐会儿吃点水果再走吧”的时候,就没好再次拒绝。

刘茂招呼她在一旁休息椅坐下,又把保温盒放到许淮颂面前的桌板上,替他旋开盖子。

扑鼻而来一阵馥郁桂花香,双层的盒子,一层装了白粥,一层装了红豆沙。

这是什么稀奇的吃法?

许淮颂却好像非常熟悉,拿湿纸巾擦干净了手,把红豆沙慢慢浇在了白粥上。

一种“多余”的孤寂感盈满了刘茂心头。他好奇问:“这是你们那儿的特产啊?”

他的措辞是“你们”,而许淮颂却很自然地“嗯”了一声。

阮喻吓得不轻:“许律师怎么知道,我也是苏市人?”

“了解过。”他舀起一勺粥,用她当初的话回敬了她,一抬头看她脸都快白了,稍稍抿了下唇补充,“你的微信资料。”

哦对,她资料里,地区一栏写的是“苏市”。

还好。认了老乡没关系,不晓得是校友就行。

阮喻松了口气,“呵呵”一笑,掩饰似的扯开话题:“糯米不容易消化,我没用,口感可能差点,你凑合着吃。”

“嗯。”

刘茂觉得自己更多余了,正打算遁走,抬头却看刚才被支开的陈晖回来了,一见阮喻就惊喜道:“阮小姐,你也来看颂哥啊?”

阮喻心道这纯属乌龙,但又不好真说自己不是来看许淮颂的,只好点头说“对”。

陈晖冲她笑笑,扭头发现许淮颂面前换了种粥,奇怪地“咦”了一声。

“帮我拿下纸巾。”许淮颂及时打断他即将出口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