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起高楼

寂白不知道睡了多久,睡眠时深时浅,总感觉男孩一直在吻她的脸,时而碰碰额头,时而亲亲鼻子,还舔她的唇。

若不是带了些朦胧的意识,她真的会以为有条狗在舔她。

寂白睁开眼睛,迎上了少年黑漆漆的目光。

他一直在凝视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眉宇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你看什么呀。”

她有点害羞,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抱着她的时候,谢随感觉自己的心像一块被炙烤的巧克力,软得化成了浓可可,甜得腻人。他不知疲倦地吻着她,好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和她融为一体。

寂白被他吻得不好意思了,用力地推了推他,膝盖也不小心碰到了他下身。

谢随连忙攥住她的手,用气息说:“别动。”

寂白见他忽然严肃,不明所以。

谢随望着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我抱你的时候,你要想好好的,就不要乱动。”

寂白听懂了他的意思,脸颊倏忽间红了起来,乖乖地将脑袋拱进他的胸膛里,贴着他,果真不动了。

戴星冶走进帐篷里,看到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哎呀”地叫了声:“找你俩半天呢,原来搁这儿嘿嘿嘿,打扰了打扰了。”

谢随偏头不耐地看他一眼:“滚出去。”

戴星冶听话地“滚”了出去,说道:“随哥,我给你俩守着,放心,谁都不会进来打扰,哈哈哈你俩慢慢好,不用急。”

寂白红着脸,推开谢随,坐起身穿好了鞋子,问道:“你怎么跟戴星冶交上朋友了?”

谢随也很无奈,戴星冶就是骨头欠,被他教训之后,就死心塌地跟他了,撵都撵不走。

寂白知道谢随吸引男孩的魅力恐怕比吸引女孩还要大,女孩见了他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虽然喜欢但不敢接近。男孩不一样,这个年龄的男孩,慕强,很容易被谢随冷硬的气质吸引,想和他当兄弟。

“戴星冶可以深交。”寂白说:“但他现在有点不靠谱。”

谢随和她并排坐着,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寂白当然知道,她知道戴星冶这个纨绔二世祖将来会面临企业破产的下场,他会消沉一段时间,但不会永远消沉,他成长,成熟也会东山再起,甚至比父辈做得更好。

有些缘分,无论轮回几世,仿佛永远避不开。

譬如谢随和她,又譬如谢随和戴星冶,他们注定会成为朋友。

上一世谢随是赛车的时候认识了戴星冶,戴星冶待他真心。而后戴星冶家破产,所有的狐朋狗友见了他跟见瘟神似的,也只有谢随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上,对谢随好的人不多,那些对他真心的人,他以千百倍奉还。

一天一夜,村里的通讯总算是恢复了,寂白打开手机,信息一瞬间爆炸,有父母关切的询问、也有闺蜜们咋咋呼呼的短信轰炸、甚至还有学校班主任发来的问候

寂白来不及一一回复他们的消息,接到秦助理的电话,说寂静醒了。

她匆匆朝着卫生所里搭起来的建议医院走去。

谢随走出帐篷,戴星冶蹲在碎石堆上,望着他坏笑:“随哥,你开心吗。”

谢随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这一脑袋的黄色糟粕,懒得理他。

“不过说真的。”戴星冶跳下石垛,走到谢随身边:“刚刚我从卫生院那边过来,那位大小姐,好像不行了。”

谢随顿住脚步:“什么!”

“别误会,不会死的,听说好像是要截肢,这会儿正闹着呢。”

“能不能不要话说半句。”

好歹寂静帮过他,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寂白赶到卫生所,很远就听到寂静的哭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坚强的姐姐,哭得这般伤心过。

以前无论任何时候见到她,她脸上总是洋溢着从容而自信的笑容。

奶奶坐在椅子上连连摇头,让她不要伤心,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转院,到大医院进行手术。

卫生所外面的简易医疗棚只能进行简单的医疗处理,没有办法动手术,很多重伤的病人在病情稳定以后,都被陆陆续续地送到镇上的医院。

寂静无法承受失去双腿的痛苦,她无论说什么也不愿意手术。

寂白实在没有时间难过了,她径直走进来,向医生询问了寂静目前的情况,当机立断,让秦助理将奶奶扶出去,同时叫了几个手下的人进来,在医生的指导下,将寂静抬到医疗救护车里,火速赶往镇上。

截肢手术当然是没有办法在镇上的医院进行,但时间耽误不得,寂白转头望向伤心欲绝的寂老夫人:“奶奶,姐姐必须回到江城治疗,寂氏集团的私人飞机能用吗,镇上有停机坪,应该够时间赶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