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等我让你喊的时候，你就站在招魂幡下，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明白了吗？”

“明白了！”

青爷换了一身黄色的道袍，此道袍对襟，长及小腿，无袖披，袖长随身，身前有一个黑色的八卦图。

后来青爷跟我解释说，这叫“班衣”，也叫“经衣”，是做道场、法事和举行斋醮科仪时所穿的衣服。

还有一种比这更高级的紫色道袍，名为“天仙洞衣”，只是他学艺不精，不敢穿。

一切准备就绪，青爷开始做法，他脚下迈着特殊的步伐，走路一高一低。

后来青爷告诉我，这叫罡步，相传乃夏禹所创，因此又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阴人们又称其为“步罡踏斗”。

在步罡踏斗的过程中，青爷一手握着招魂幡，另一只手则是左手中指、无名指向内弯，大拇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

这叫道指，是道士做法时常用的手势，还有一种手势叫三清指，效果更佳，但青爷说他多年没有做法，不敢轻易尝试。

青爷口中念念有词，我是第一次听到道士诵念道经。

他念经文的速度很快，时隔几十年，还能把这么长的经文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青爷的记忆力真是够好的。

经文念到最后，只听青爷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然后停下脚步，把手中的招魂幡用力往地上一砸。

鬼婆婆的院子铺的是坚硬的青砖，招魂幡的棍子却是直接将青砖砸裂，稳稳的插在地上。

今日无风，但招魂幡却是展开，在空中摇晃。

青爷对郝浪说道。

“你可以喊名字了。”

郝浪立即大喊。

“张庭！马洪！王洛阳……”

他一连念了十几个名字。

“我喊完了。”

青爷看了一眼招魂幡，不知为何，招魂幡晃的幅度小了许多。

青爷皱起眉头，问鬼婆婆。

“有纸钱吗？”

鬼婆婆招了招手，四合院南面的房门打开，一堆裁剪成铜钱模样的黄纸，从屋里飞了出来，整整齐齐的叠在青爷的脚下。

鬼婆婆这一手，着实把我给看呆了，厉害不厉害另说，但真的很帅。

青爷也给我露了一手，他手指一勾，地上的纸钱再次飞到空中，他冲着纸钱轻轻吹了口气，空中飘舞的纸钱立马燃烧了起来。

几秒钟后，纸钱就烧成了纸灰，落在地上。

原本已经快要停止舞动的招魂幡，再次摇晃了起来。

青爷额头上的皱纹展开了，他笑着对我说。

“成了，咱这离着海太远了，那些水鬼得等好一会儿，才能飞过来。”

他问鬼婆婆。

“念经费了不少口舌，讨碗茶喝行不行？”

鬼婆婆回答道。

“当然行，不过等会儿你得给我把砸坏的砖补上，可别给我留个坑，要是把老婆子绊倒了，坑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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