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气渐渐热了,但是井水很凉,谢彩环在不停地发抖,夏安安将棉被给她裹上。

感受到棉被的温度,彩环紧紧裹着自己,防备地看着夏安安。

夏安安深呼吸,说:“彩环,但凡卖身做丫鬟的,谁不是有一肚子苦水呢?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互相扶助才是。要不然,我们都要独自面对风霜雨剑,走起来会更艰难。”

彩环:“都到这份上了,你别跟我说这些!你到底要怎样,直说吧!”

夏安安:“我可以不报官,但是,你要给我写一份认罪书!以后,你要是再害我,我就拿出去!你要是不再害我,等我离开这里,或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烧了它。你愿意吗?”

彩环:“认罪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写字。”

夏安安:“我来写,你签字画押就行。”

彩环咬着牙,没说话。

夏安安:“要不写认罪书,要不我去找五哥儿说,只有这两个选择。”

彩环没有别的选择,同意了认罪书。

夏安安拿出她的草纸和炭笔,在上面写了认罪书,然后给她念了一遍:“认罪书。我谢彩环,籍贯,父,母,在年四月二十,意图谋杀夏安安,却不小心反伤自己,幸得夏安安相救。今自愿写下此认罪书,诚显忏悔之心。若夏安安将此认罪书交于官府,我完全认罪!任由发落!”

谢彩环听了,脸色纠结万分,阴晴不定。

最后,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上面按下了血手印。

夏安安把认罪书收好,拿出陆灼给她那五两银子,说:“我这里有五两银子,是我画了治理后檐沟的图,哥儿赏给我的。你拿回去给你娘治病吧。”

彩环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愿意借钱给我?”

夏安安:“因为,比起无休止的仇恨,我更愿意赌一次。

赌你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能够真的醒悟过来。

谢彩环,你处处针对我,真的没用的!可能只是被别人当刀子使而已!

你要想往上爬,就用自己的魅力和能力去打动他!并不是把我赶走或弄死,他就会把你收房。”

彩环咬着唇,没说话。

夏安安把钱塞到她手里,说:“这个给了你,我又身无分文了。若以后我能……找回父母不愁吃穿,这个钱你就不用你还了。但若以后我一直这么穷,你还是要还给我的。”

谢彩环看着那银元宝,突然就眼眶一红,说:“安安,对不起啊……刚开始进府的时候,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我……”

“你先送钱回去吧。”夏安安并不想听她叙旧。“我来的时候,请周妈妈熬了姜汤,你回去喝一大碗,要不然你娘没好,你又病了。”

彩环紧捏着那小元宝,眼泪簌簌落下,说:“安安,谢谢你。我真后悔……”

夏安安:“快回去吧!”

她点点头,把被子给了夏安安,捡了她换下来的衣物,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