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风波

将进酒 唐酒卿 1953 字 3个月前

潘祥杰停职待参,又挨了板子,在家里唉声叹气地趴着养伤。他儿子潘蔺受到波及,每日上朝要挨言官们的痛骂,几日后也被吊牌停职,拘在家中闭门不出。

萧驰野进爵设宴,专门邀了赫廉侯。赫廉侯因为上回照月郡主说亲的事情,自觉没脸见萧驰野,也担心这霸王春风得意,当众给自己脸子看,于是左思右想,让自己的儿子赴宴。

小侯爷叫费适,也是东龙大街有名的人物,以前跟萧驰野吃过酒,但是他们这些小霸王都没有萧驰野这个大霸王横,又忌惮萧家,所以后来没玩到一起,见了萧驰野李建恒都绕着走。如今要赴萧驰野的宴,他心里先虚了一半,转头就去了潘府,要潘蔺跟自个儿一块去。

“你跟我去,咱们就当散散心!”费适兜着袍子催促,“这回的酒宴在开灵河上,人多着呢。”

潘蔺的儿子才满月,他逗了一会儿,说:“不去,这几日正烦着呢。”

“小崽子有什么好玩儿的?”费适挤身挡开奶娘,说,“这回不去不行,我爹专门嘱咐了。你去玩一玩,跟他交个朋友,我听说他跟都察院左都御史岑愈有交情,有他出面,你也能少挨点骂。”

“你还说,”潘蔺扔了巾帕,“就他岑寻益骂得最狠!萧二这回是借着跟皇上的交情才进了爵,他跟岑愈能说几句话?我不去,我怕丢人!”

“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变通呢!”费适是绞尽脑汁地要哄他出门,“他跟皇上有兄弟旧谊,他要是能替你们潘家在皇上跟前说一说话,你还至于这么憋屈?走走走,我跟他吃过酒,我来引见!”

潘蔺拗不过费适,被他拉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开灵河去。

萧驰野今夜设宴,开灵河上的画舫都满了。他如今鼎鼎有名,沿岸青楼酒馆都沾了光,那银子跟水似的向外泼,不必他张口,到处都是挖空心思想要给他送银子的人。

但拿人手短,收钱就得办事,今日不办,日后有的是由头叫你办。萧驰野深谙其道,一概不收,这么大的场面,全是自掏腰包。

晨阳在后面把算盘拨得乱响,越算越慢,最后索性扔了算盘,对丁桃和骨津说:“宫里赏了那么多田地宅院,咱们整理整理,找个黄道吉日,都可以卖了。”

萧驰野正换完衣袍出来,金冠锦袍乌云靴,气势十足,闻言也变了色,摸了把腰带,说:“……我就穷到了这个地步?”

“开春花销多,外边的庄子自给自足,还能交些银子进来。但阒都里边好些宅子,都是宫里赏的,不能租,还要安排人每日洒扫。咱们的王府和梅宅是常居宅,伺候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来人,月俸、赏银还有……”

萧驰野说:“还有丁桃的糖钱,你一年得吃掉边陲一支斥候小队的口粮吧?惯得你。”

丁桃抄着小本,没敢嚷,嘀咕道:“这我在家的时候,王妃特许的嘛……”

“你长大了,”萧驰野冷酷地说,“你不需要吃糖了,坏牙。”

“今夜的花销我就暂时不算了,”晨阳扶着桌子,觉得自个儿有点晕眩,说,“我明早再算。”

“办事么,”骨津言简意赅,“爷们就要阔!”

“外边的宅子好好查账,我几百年不去一回,大哥那边也顾不上,下边人逍遥久了就敢糊弄人。”萧驰野长腿一迈,又退了回来,说,“现在就算!多不过几千两银子的事情,这账有……有人管。”

骨津看他出门,问:“谁?咱们府里有谁能管二公子花钱?”

晨阳把算盘抱回来,拨了一会儿,含糊其词。

丁桃搓着靴子,伸着脑袋小声说:“我知道是谁。”